烛照着我的脸,接着说:‘好了,伊诺克·德雷伯先生,你看看我是谁?’
“他瞪着一双惺松的醉眼朝我看了一会儿,然后,他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恐惧的神色,他吓得面如土色,整个脸都抽搐起来,这说明他已经认出了我。他吓得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他额头上冒出了汗珠,流淌到他的眉毛上;我还听到他的牙齿在格格作响。看到他,吓成这个样子,我真惬意,不禁靠在门上大笑不止。我早就知道复杂仇是件痛快的事,可从来没有想到竟是这样妙不可言。
“我说:‘你这个混蛋!我从盐湖城追你一直追到圣彼得堡,可是总也没追到你。现在你的日子就要到头了,咱们两个之中有一个人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他听我这样说,吓得又向后退了几步。从他面部极度恐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认为我发疯了。确实,我那时就像疯子一样,太阳穴的血管跳个不停,跳得就要破裂似的。我敢肯定,要不是血从我的鼻子流了出来,让我感到轻松的话,我的病就可能发作了。
“‘你说,露茜·费瑞厄现在怎么样?’我一边喊着,一边锁上了门,把门钥匙在他面前晃了一晃,‘对你的惩罚来得太晚了,可是今天总算到来了。’他在我说话的时候,两片嘴唇不断颤抖,似乎想求饶。但是,他非常清楚,这一切都是枉费心机。
“他结结巴巴地说:‘你想谋杀我吗?’
“我回答说:‘杀你算得上谋杀吗?谁会认为杀死一条疯狗是谋杀!当你把我心爱的露茜从她惨死的父亲身旁拖走的时候,当你强迫她进入你的肮脏无耻的洞房的时候,对她可否有过一丝的同情与怜悯呢?’
“他大声叫道:‘我没有杀死他的父亲,露茜也是自己病死的。’
“‘但是,你杀死了她那颗纯洁的心!’我厉声喊到,说完,我把盛毒药的盒子拿到他面前,‘让上帝为我们作出公地裁决吧。现在,你选一粒吃下去,一粒可以要你的命,一粒可以让你生。你先选吧,剩下的一粒我吃。我倒要看看,这世上还存不存在公平,可以说,咱们两个人都在碰运气。’
“他吓得向后倒退,大喊饶命。我拔出刀来,放在他的脖子上,一直等到他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吃下一粒药丸。我把剩下的一粒药也吃了。我们两个面对面地站着,谁也不说一句话,站了一两分钟看看到底谁死谁活。当他的脸上出现痛苦表情的时候,我知道是他吞下了毒药。我至今不能忘记他那丑恶的嘴脸。我看到他那副痛楚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把露茜的结婚戒指举在了他的面前。这一切只是瞬间的功夫,因为那种生物碱毒效极快。剧烈的痛楚折磨得他五官都变形了,两只手向前伸着,左右摇晃,随即一声惨叫,他一下倒在了地上。我用脚把他踢翻过来,用手试了试他的鼻孔,他已停止呼吸。
“这时,我的鼻子不断往外流血,我不在乎,也不知道当时怎么突然想到要用血在墙上写字的,也许是想搞个恶作剧把警察引入误区,我当时确实感到非常轻松愉快。我记得纽约曾发现过一位被杀的德国人,他的身上就写着拉契这两个字。当时报纸上还争论过,说那是秘密团体干的。我想,让纽约人摸不着头脑的字也一定能把伦敦人难倒。于是,我就用手指蘸着自己的鼻子流出的血,顺手在墙上写下了那个字。我快意地走到马车旁,发现周围仍然没有一个人,只有狂风夹着倾盆暴雨。我赶着马车向前走了一段路后,把手伸进我通常放着露茜婚戒的口袋,却发现那个戒指不见了,我当时一下子就懵了,因为那是她留下的惟一纪念物,我想,可能是我弯腰察看尸体时把它弄掉了,于是我赶紧赶车回去,把它停在附近的一条街道上,壮着胆子又一次走进那幢房子,我宁愿冒任何风险,也不愿意失去那枚戒指。我走到门口时,与一个刚从屋里走出来的警察撞了个满怀。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