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来帮助他们摆脱困境,为他们出谋划策。摩门教控制的整个地区,从来就没有人敢公开违抗四圣会的命令。连犯一点儿小小的错误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那么,像这种公开违抗四圣会命令的事,又该是什么样的结局呢。费瑞厄心里明白,现在他的财富和地位对他来说都不过是过眼烟云。在他之前,也曾有过像他一样有钱有地位的人被暗杀,而被害者的财产则全归了教会。虽然他勇敢,但是对于将要降临的捉摸不定的大祸,他内心还是存在一些恐惧的。他可以直面横在眼前的任何危险,大无畏地去闯,去承担,但是,这种整日心神不定、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是让人难于忍受。但他尽量不让他这种感觉表露出来,被他的女儿发现,整天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他再掩饰也瞒不过他的女儿,露茜早就看出父亲整日惶惶不安的心思。
他预料到,他的行为肯定会带来难测的祸患,受到先知扬的警告之后,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但是那种方式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第二天早晨,费瑞厄起床时惊奇地发现,就在他的被子上,他胸口的那个地方,钉着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
“限你在二十九天之内改邪归正,否则——”
字后的这一横,比任何恐吓的语言都起作用。约翰·费瑞厄无论如何猜不透,这个纸条是怎么送到他的房子里,钉到他的被子上的。因为,他的仆人睡在另一个房子里,而他们家的门都上好了门闩。他胡乱地把纸条揉作一团扔掉,不对他的女儿透露半点儿消息。可是,这件事的发生,却更使他心惊胆颤。纸条上的“二十九天”不就是在提醒他剩下的期限吗。如果单凭一腔热血、勇猛,是对付不了这样神秘莫测的敌人的。钉纸条的那个人,本可以一刀杀死他,会干得神不知鬼不觉,无法知道杀人者是什么人。
第二天早晨,更奇怪的事情使费瑞厄大为震惊。他们坐下来正要吃早饭,露茜突然大叫指着天花板。原来,在天花板的中央,写着很大的“28”,看起来像是用烧焦的木棒写的。女儿不明白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费瑞厄也没有向她解释。当天晚上,他没有睡觉,拿着枪整夜地守着。这一夜,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可是,第二天早晨,他家的门上又写着一个大大的“27”。
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他每天都能发现他的敌人写下的数字,就像每天黎明必然到来一样,而且那些数字总是写在显眼的地方,来提醒他剩下的期限。有时写在墙上,有时写在地板上,还有的时候写在纸上,把纸贴在花园的门或栏杆上。尽管约翰·费瑞厄万分警惕,他还是不能查出这些是谁在什么时候干的。他每天一看到这些警告,就像中了邪一样感到恐惧。他为此吃不下、睡不着,一天天削瘦下去,他的眼中整天透露着惊慌失措的神色,就像被人追逐的野兽一样惶恐不安。现在他惟一的希望就是盼着侯坡尽快的从内华达赶回来。
日期从二十天变成十五天,又从十五天变成十天,要命的数字逐日记着,可是杰弗逊·侯坡却没有半点儿消息。时光渐渐流逝,离限期越来越近了,还是不见侯坡的踪影。费瑞厄盼他心切,只要听到路上有马蹄声,或者听到吆喝畜群的声音,总要急忙跑到大门外,四处张望,以为是侯坡回来了,可是每次他都失望而归。期限在一天天地缩短,他不得不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他孤独无助,对环绕四周的大山又不熟悉,他深深地感到自己无能为力了。通行的大道都有人严密把守,没有四圣会的命令,谁也别想通过。他显然已无路可走,看样子他是怎么也避免不了这场大祸了。然而,这位老人的决心丝毫没有动摇,他宁愿以死相拼,也不愿看到他女儿受到这场污辱。
一天晚上,他独自坐在那里,反复思考着他所面临的危境,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摆脱的办法。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