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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笑了起来。

    “孩子,咱们的老板只是摆设。他是窝囊废,一切由老板娘作主。她现在不在,过些日子便会见到她了。”

    洗碗间的门开了,三个伙计,每人捧着一大堆脏兮兮的杯盘刀叉走了进来。

    一个方脸宽肩、有些斜眼的说:

    “加紧些干,十二点的那趟车就要进站了,你们还在这儿发呆。”他看见保尔,问:

    “你是谁?”

    “新来的。”弗罗霞回答。

    “喂,听着,新来的!”他用粗壮的手使劲按住保尔的肩,把他推到大茶炉前,“这两个炉子你给看好,瞧瞧,已灭了一个,那个也快没火星了。今天算了,再这样就会吃耳光子了,明白吗?”

    保尔就此开始了劳动的一生。第一天上工,还从没这么卖力地干过。他知道这不比家里,家里可以不听妈妈的话,这儿要是不听,说不定会给耳光的。

    保尔脱下一只靴子套在炉筒上,火星从大肚子茶炉下迸出来,这茶炉能盛四桶水。他提起脏桶,倒进外面的水坑里,接着往锅底下添柴,又把湿毛巾放在烧开的茶炉上烘干。总之干了所有的活儿,没停一刻。深夜才拖着乏极了的身子走进厨房。上了年纪的女工阿妮西娅望着他掩上的门,说:“唉,干活儿像发疯,这孩子挺特别,一定是家里揭不开锅了!”

    “对,很懂事,”弗罗霞说,“干活不用假。”

    “过几天累坏了,就不会这么干了,”卢莎不以为然,“一开始都这样……”

    整整一夜,保尔干得精疲力尽。早晨七点,一个胖圆脸,流里流气的男孩来接班,保尔便将两只烧开的茶炉交给他。

    男孩见什么都已弄妥,茶炉烧开了,便两手一插,从咬紧的牙缝里往外挤唾沫,狠天狠地似的白了保尔一眼说:

    “喂,傻瓜,明天早晨准六点接班。”

    “六点? ”保尔问,“七点吧?”

    “人家七点是人家,你六点,别啰嗦,再说我立刻叫你脑袋上长包!你小子不开窍,才来就不老实听话。”

    交了班的女工兴致勃勃地听两个孩子拌嘴。那男孩的无赖与挑衅很是激怒了保尔。他朝男孩逼近一步,恨不得揍他,但怕被开除,就忍住了。虎着脸说:

    “你别吼,别吓唬我,小心自讨苦吃。明天我七点来,要打我不会怕你。想试吗?我奉陪!”对方朝开水锅退了一步,瞧着狠狠的保尔,没料到碰上这样一个硬钉子,倒有些茫然失措。

    “好,走着瞧!”他有些含含糊糊。

    头一天平安无事。保尔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用劳动可挣得工钱,自己已成人了。现在他工作了,谁也不能再说他吃闲饭了。

    早晨的太阳正从锯木厂房后冉冉升起。很快,保尔的家便显现出来,近在咫尺,就在列辛斯基家后面。

    “妈妈大概刚刚起床,我就工作结束了。”保尔加快了步子,一边想一边吹着口哨。“不让我上学也好,反正那混蛋的神父不是好东西,真想啐他一口。”想着想着,他已到了家门口,走进篱笆门,又想:“对,还有那个黄毛小子,一定狠狠地揍他一顿。”

    母亲已在院里忙着生炊,看到儿子回来忙问:“怎么样?”

    “挺好,挺顺利。”保尔回答。

    母亲想要提醒他什么,可他已明白了。透过窗户,他看见 阿尔焦姆哥哥宽大的后背。

    “怎么,阿尔焦姆回来了?”他心里很不平静。

    “昨天回来的,留家里不走了,就在机车库上班。”保尔犹豫着推开了房门。

    魁梧雄壮的阿尔焦姆坐在桌边,背向保尔。他扭头看着弟弟,浓眉下的眼睛里射出两道 严厉的目光。

    “哦,会撒烟末的英雄回来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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