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悄然滑过面颊,耳边犹能听见细碎的树叶沙沙响起。唐芫芫轻挽发丝,盈盈水眸抬向无垠天际,视线缓慢回落,勾唇挂起一抹轻浅的的笑意。
无论是国寺的俊俏小师父还是随伍出行的挺拔侍卫,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在这位尊贵的公主身上,饶是再瞩目的场合也未曾像此时此刻这般吸引众人目光。
唐芫芫粉唇翕动,悠悠道来:“色泽饱满c煦暖芬芳;赛比玛瑙,灿灿又黄黄。实在叫人不胜垂涎”
垂涎?
岂是垂涎,简直要垂泪了好么!
树下宫女围成一圈,颤颤巍巍地扯嗓哀嚎:“公c公主!您赶紧从树上下来!!”
“别c别吵我就够着了!”唐芫芫贴紧树身憋足气,锲而不舍朝前方柿子探着手。粗壮的枝干愣生生被她压得矮了半截,摇晃不止的枝叶连虫满地掉,吓得树下宫女连连尖叫。
闻声而来的唐后差点没把扶手栏杆掰断,发出恐怖的怒吼声:“唐c芫c芫——”
“啊”就快抓住柿子的唐芫芫手一滑,身子顷刻歪倒。惊险的一幕吓得众人失声惊叫,所幸她关键时刻及时抓稳了,只是身子悬挂半空,摇摇欲坠很是惊悚。
唐芫芫苦着脸,试图用腿勾住树干攀上去。
知女莫若母,唐后立刻明白她这么积极向上爬的意图,怒斥底下干站一圈的侍卫:“还愣着干什么!快想办法把公主从树上扒下来呀!”
侍卫们恍然醒神,作势要上树,唐芫芫不乐意地抗议:“母后,我就快摘着柿子了!”
唐后气急败坏,倒是一旁住持气定神闲,慢悠悠道:“莫急,莫急。”
也不知这一句是冲唐后说的,还是冲唐芫芫说的。唐芫芫努力蹬腿,岂料脚下花锦履一蹬一甩,在众人眼前飞了出去,砸在了一颗光头脑袋上。
“”
住持伸手将花锦履从脑袋摘下来,仰起慈眉善目的脸,悠然一叹:“莫急,都说莫急了。”
唐后的脸一阵红一阵青,母仪东唐的高雅气质荡然全无,整一大写的暴跳如雷:“立刻给我滚下来!!!”
太辛乃东唐国寺,境内口碑极好c住持声望极高,信徒虔诚香客不绝,若非今日唐后携两位公主亲临,为安全起见寺中闭门谢客,就凭刚才冒犯佛果圣树(柿树)c袭击德高望众的住持大师(鞋子砸头),也不知会否激恼民众c引发民怨
唐后偷偷抹汗:“小女生性顽劣,还望大师见谅。”
“小公主孩子心性c实在活泼可爱,老衲岂有怪罪之理?”大师笑呵呵地摆手:“长公主静如止水,小公主则动如脱兔。一动一静,倒也相辅相成,十分合契,是为东唐之福也。”
唐后苦笑:“大的倒是没什么好操心的,就是这小的实在毛躁,叫本宫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公主还小,再长大些自然就会懂事,唐后切莫太过心急。”住持安慰她。可唐后摇头,依旧愁眉深锁:“本宫不得不心急啊,大师。”
住持恍悟:“听闻小公主即将远嫁,唐后担心的可是这个?”
唐后叹声。
“小公主年纪尚轻,自由无拘,难免心性浮躁,却也是可以理解的。待他朝嫁作人妇,自然就会收心养性,慢慢懂得稳重收敛。”住持挂起平和的笑,道一声阿弥陀佛。
唐后勉为其难随他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次她带着两个闺女来国寺便是为了这事。她一方面希望借住持的大智慧把芫芫不着调的性子捋一捋,另一方面深觉务必在出嫁前替她多烧几柱香,求佛祖庇护观音保佑,保佑那丫头嫁出去后能长长心性,别老惦记吃吃睡睡c终日跳脱胡闹,否则待嫁去那夫家被嫌弃可如何是好?
显然,比起没心没肺的唐芫芫,满脸愁容的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