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喜,吃了就吐,来来回回的折腾着自己本就不怎么好的身子,她为难的看着西决手中搅动的奶羮,调羹已经递到自己的唇边,不得不张口咽了下去。
没有平日对甜腻滑糯的贪食,反倒是能尝出里面的奶腥味,五脏六腑的翻涌,抓住床单又是一阵控制不住的呕吐,虚脱的望着西决道:“你放在一边吧,我待会儿再吃下去。”
西决看着她难受的模样,算是明白她为何不想吃东西了,不满的说道:“这哪里是怀孩子?简直是在要你的命。”
听了西决的话,月颜身子一怔,如今到了这个局面,不坦白也不行了,低头开口道:“等生养的时候你留着孩子便好。”
登时西决心头笼上一层阴霾,挑眉问道:“什么意思?”
月颜出神的望着往着院中红梅树,眼中空洞无光的开口道:“起初也没这么厉害,只是不知为何日子越久身子就越发不济了······”
西决心终于狠一抽搐,自己深爱的女子的腹中正孕育着一个生命,竟然是西顾的孩子,究竟该爱该恨,自己都分不清楚,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竭力压抑着情绪低声道:“山里的大夫你听的做什么?明天回去看太医!”
他将月颜轻轻的搂抱在怀里,二人许久不曾有这般光景,像是想到什么,他从袖中掏出一条绣着梨花的绸带,刺绣上面红绿色的花蕊皆缀着同色的细小的宝石,绑在她的一双手腕上,刚好遮住了西顾描画的桃花,更衬得手臂冰肌莹彻,细润如脂。
“喜不喜欢?”见她不言语,西决徐徐讲道,“月颜,你给我一次机会,西顾和你不过早几年相识,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荣华富贵,无尽荣宠,你喜欢孩子那就留着他,只要你喜欢,让这孩子继承皇位都可以,你教养出来的定是一个好的君王,不管将来我们会不会有孩子。”
他现在完全疯魔了!这样的事都能想出来,不知何时月颜脸颊已经挂着两行清泪,伸手抚着西决的脸,似情人哀怨低语,困惑的问道:“西决,是什么让你有了对我的执念?”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的名讳,他贪恋的抓住月颜的芊芊玉指,望着自己日思夜想的脸容,长颦减翠,瘦绿消红,低头道:“我也不知,你像一个人,可是我又不知你像谁,可我第一次见了你的画像就觉得我上一世定是认识你许久。”
月颜伸手想去解开绸带上的玉扣,却被西决按得死死不松手,略微急促地喘息着:“西决,你要的我给不起,你可以取了我的性命,我无怨无悔,”
他淡淡落寞地笑了下,抬眸望去,眼中闪过一缕痛楚:“你不喜欢……”
“嗯。我不喜欢。”
没想到她还是这样的执拗,西决时风俏眼微眯,胸中气闷,不由的紧抓着她的手腕,望着眼前已恢复原来在宫中淡然姿势的女人。
“贱妇,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谈喜欢和不喜欢?我没有给你下休书,便于我皇弟苟合,怀里这孽种,即便是他在青城护国有功,我也可以杀了他,而你在皇宫的爹娘还有月氏一族,理当满门抄斩!”他冷笑。
月颜呆了一呆,想着现在自身难保,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难护住的的处境,忍住那剜心拧肝般的疼痛,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只要他们都没事就好。然后,她缓缓坐起了身走下地,低眉敛目地扶着肚子,跪在西决面前,伏身卑微的开口道:“是臣妾自大了,还请皇上恕罪。”
再抬起头时已是笑靥如花。
她吃力的给坐在床边的他脱去鞋袜,笨拙又小心的将那双冰冷的脚放入被暖炉捂热的棉被中。她缓缓的爬上床,为他揉着额角暴跳的青筋,为他捏肩捶背,如后宫那些温顺乖巧的女子一般伺候着他。她推来窗子对着院中的流光喊道:“流光,打盆洗漱的热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