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手中的青釉才刚刚出鞘,诸子百家众人就已经在不情不愿中尽皆离去。
少年人期许的大战还未展开,便已落幕,李慕白怔了半天,摸不着头脑的他有些恼怒道:“真是莫名其妙!”
以至于在回程路上,李慕白还数次回头,怀疑这是诸子百家包藏祸心的示弱之举,可急速远走的点点虹光直至消失在天空尽头,也未曾停歇片刻。
三眼望去,无声退敌。
吕岩的第一眼,以剑气夺人心魄,第二眼,以目光警醒他人,第三眼,吕岩更是调用起了此刻如熔浆般汹涌暗流的剑心,刺进到韩立人元神识海当中,令其心生惊悸,不战而退。
试剑台上,两人须臾即回。李开复挺着肚子,将视线径直落在了吕岩的身上,目光中满是疑惑。
“此刻我境界不稳,假如真的打了起来,难免会掌握不住合适的出手力道。所以,我干脆就使了些夺敌胆魄的小手段。”
说到这里,吕岩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只是我没想到,韩立人竟然会这么干净利落的不战而逃。”
几句话说完,懵懂不知的李慕白终于恍然大悟。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李慕白随即转过头来,用有些幽怨的语气冲吕岩说道:“小师叔之前咱说好的,是让我先出剑,你怎么能一个人就把风头全占了呢?”
吕岩笑而不答。
“别打岔。”同样没有理会孙子犹有不甘的抱怨,李开复问道:“吕岩,那你明天真的要去西楚皇城吗?”
月上柳梢,夜色已浓。
吕岩控制不住的外泄剑气,依旧在周身三尺之内剧烈波动。距离下一个日出,就只剩下三两个时辰罢了,此刻的吕岩既然需要时间来调养心身,为什么又要将韩立人提出的半旬时日,改为更加急促的明日之约呢?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吕岩想了一会,才继续说道:“落日原百万残灵,还在我识海当中,他们倚为借口的诸多遗宝,也依旧在我手中。再加上,到现在我头上还挂着一个屠龙之人的称号以当初的太和山之战为开端,诸子百家与我便纠缠不清,我与诸子百家也势必会有一战。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继续拖沓,不如主动追溯到他们的源头老家,将过往仇怨一并了清。”
随话语一同展开的,还有吕岩过往一年的风雨图卷。从太和山下,到落日原中,吕岩所经历过的那些磨难挫折背后,似乎都摆脱不了诸子百家在暗中操控。
语气里既没有无辜者应有的怨恨,眼中也没有显露出多少本该剧烈波动的情绪,此时此刻,吕岩就这样面目平静,娓娓而谈,仿佛自己接下来将要抵达的西楚皇城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而等在那里的诸子百家,似乎也完全不值一提。
当事者吕岩尽可以风轻云淡,可周围的一众人等却无法放下对他的关心。李开复双眉紧皱,微微张合的唇间念念有词,应该是在考虑着其中的利害风险。
吕岩才一回山,便又要出山,而且还是要造访与自家宗门积怨已久的诸子百家,青莲剑宗的年轻弟子们,无不面露忧色,却因着彼此相差的一两个辈分,也因为吕岩此刻脸上所表现出来的不容置疑的坚定,而欲言又止。
“小师叔!”
这种时候,李慕白觉得自己是最适合出言劝阻的那个人。前走两步,李慕白插足到彼此对视的两人中间,冲吕岩笑嘻嘻道:“我也觉得那帮王八蛋特别可恨,早就想上门找他们麻烦去了。小师叔,你可得等我两天,待我准备准备,到时候跟你一起去西楚皇城,把诸子百家打他个屁滚尿流!”
吕岩转头看了少年一眼,随即婉拒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是注定难以避免的事情,自然要赶早不赶晚。”
“不行不行,小师叔,你现在手里连把能用的剑都没有,怎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