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深夜的青城寂静无声,人们都安然入睡。打更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洛府的一切也似乎都沉睡了。
忽然,远处隐隐绰绰亮起一盏昏暗的烛光。那烛光沿着院府中的花园小道忽快忽慢地移动着。昏暗的烛光映着那人的脸庞,正是洛府夫人,可是此刻的她未施一点粉黛,未插一支珠钗,脸色惨白,神色凝重,神情之间未见平时一丝的美艳高贵。
最终,她在书房门前站定,似乎有些踌躇,终于她抬起手轻敲房门。屋内亮起灯光,她推门而入。
“洛大人”声音带着一丝哀戚悲凉之意。
“关琳姑娘,何故你还未离去?”
若是有外人在此便会大感惊讶,这青城之中琴瑟和鸣的洛家老爷和夫人之间的称呼竟是如此生疏。
“唉,十六年了,老夫早知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关琳姑娘,你我假扮夫妻十五载,已是委屈姑娘了,姑娘于我已是情深意重,今日,大难临头,姑娘可要速速离去,莫使得世间又多了一个刀下亡魂。”洛老爷叹息着,掩不住眉间的愁绪,一向清明的双目微有些浑浊,一瞬间人仿佛老了十几岁。
“大人!”关琳神色亦是哀恸,她的嘴唇抖了抖,颤颤地开口:“大人,十五年前救命大恩,关琳没齿难忘,能与老爷结着无实之姻,更是关琳之大幸。即使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老爷十五年来收留之恩。但关琳此生身系大仇,未敢身死,只得来世再报老爷大恩。请老爷放心,只要这世上有我关琳在一天,我便以命相护夜少爷一日。绝不敢忘!”
“早知你心思深重,必是有难言之隐。十五年来第一次听你谈起。罢了,你去吧,只望你莫被仇恨蒙蔽双目。若是遇着夜儿有难,能帮就帮他一回,裕德(洛老爷的字)感激不尽。”洛老爷拱手作了一揖。关琳急忙扶住,“老爷何出此言,这是关琳的本分。但是”她的眼神一厉,道:“为何不瞒天过海,偷天换日。叶凡他”
“此事莫要再提!”洛老爷的话带着不赞同,“且说凡儿夜儿自小相伴长大,若是如此行事,夜儿必然会恨我们一生。况且,凡儿来到我府上已是有缘,十年感情也是有的。万万不可再生那李代桃僵之法,凡儿何其无辜。各人自有个人的缘法。你走吧。”
“是,老爷。”关琳满目悲伤,深深地看了老爷一眼,福了福身,带着决绝般的意味转身离去。
书房的烛光忽明忽暗,灯油似乎快要耗尽,那微弱的烛光似乎在最后一刻拼尽全力地发光发热洛老爷慢慢地在房里踱着步,屋内的水漏一滴一滴地落下。
“乐陵。”呼声几乎微不可闻。
“在,老爷。”一个人影自暗处显出来。
“他们来了?”
“是,先行锦卫已在入夜时分进城,渐形包围洛府之势。”
洛老爷走回书桌,向书案下摸索着。一个宝匣被放在书案上,打开。一个精致的卧虎令牌上隐约有着字。伸手取出令牌,递给乐陵。“这个江湖诏令收好,见到夜儿交给他。记住保护好他。”
“是!”
“你也走吧,一路小心。”
书房又归于平静
我是墨陌滴分隔线
庆年四十春,青城这一天的开始显得很不寻常。青城中多了许多从未在青城见过的陌生人。他们在茶楼,在街道,在小巷而洛府的大门并没有像平常一样打开。青城的人们都感觉好生奇怪。
这天戌时,城外行来一队人,人们好奇地看着那队列整齐地骑着高头大马,统一的鱼龙服样式,为首的身着太监服饰,更加让人感到不安的是,队列之后还拉着一个空荡荡的囚车。这是出了什么事?人们奔走相告:他们进城了!他们过了祁隆街了!他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