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刮出来的银子零零碎碎,铜子儿居多,马车又普通,只大呼晦气,本来还打算掳了年轻女孩子去的,一看梅若依等人的模样,再听她们说一个村子的人都如此模样,才不得已离乡求医的,吓得也不敢掠人了。
一路风尘,逃过无数次劫难,两个月后进入并州地带,这日晌午上路不久,傅开打听到,离并州仅得五里地了。
“太太,是否由老奴先进城找到老爷禀报老爷?”
孔氏点头,这先去禀报,有两个意思,一个是通告一声,一个是,夫君若是对发妻心中还有一两分情意,少不得要带着妾室迎了过来的。
马车停在路边茶棚等傅开回转,目的地快到了,众人放松了下来,叽叽喳喳说话,谈起一路波折,皆道得以一路平安,俱赖傅君悦料事如神。傅君悦淡淡地捧着茶杯,殊无喜意。梅若依以为他在愁爹爹的妾室问题,这事也不知如何劝说,只得默默陪坐着。
傅君悦忽地开口道:“依依,我发现,光是会治病救人,也还不够的。”
梅若依不解地看他,傅君悦抿了抿唇,看着前方出了会儿神,道:“前日那个贼子打量着你时,我当时竟无计可施,若是那贼子劫人,我除了死拼,再无他法。”
“……”
“我这时习武晚了,自来医毒一家,依依,我要学毒。”傅君悦握紧拳头。
梅若依刚想开口,并州方向一驾马车飞奔而来,孔氏极快地站了起来,众人惊觉,忙跟着站立,自觉地在孔氏身后按资历站好队,等着参见家主。
“芸儿……”马车很快地到了跟前,尚未停定,一人从车厢跳下,朝孔氏奔来。
“廷哥。”孔氏扑进那人怀里,萧瑟的寒风里,两人忘情相拥。
“七年了,老爷和夫人总算团聚了。”傅开夫妇抹泪,众人也跟着低泣,梅若依哭得更加伤心,人家夫妻父子分离,总有团聚之时,自已却……
许久后,傅君悦上前,父子母子三人搂成一团,又是一番悲泣。
“楠儿呢?”孔氏哭了半天,不好意思地悄悄退出夫君的怀抱,边拭泪边问起二儿子。
“今日随兵士出城刺探敌情了,芸儿,楠儿武艺出众,悦儿丰姿不凡,此皆夫人之功,傅廷在此谢过夫人。”
“你我结发夫妻,说什么谢!”孔氏羞涩欣喜,总算两个儿子有出息,给自己争了脸,丈夫看来对自己还是在意的。
两人谦让几句后,傅廷有些结巴地道:“芸儿,那个……巧月的事……”
巧月?梅若依听到巧月两字一呆。侧身想看清前面的人时,却被前面的人挡住了。那头孔氏听丈夫提起新人,泪珠儿滚滚而下,泣道:“若是寻常夫妻,三妻四妾也是平常,只是,廷哥,咱们两家一墙相隔,小时你便对我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傅廷无措地搓手,急道:“芸儿,这事另有隐情,回去后我再细细告诉你。”
“娘,有什么话儿啊!回家了你跟爹说上三天三夜都无妨,此时寒风里,先进城吧。”傅君悦笑道。
“正是正是,芸儿,来,小心。”傅廷拥住孔氏,两人朝他坐来的马车走去。傅君悦朝梅若依这边看了一眼,跟在爹娘身后走了。
“都上车吧,与老爷行礼等进城吧。”傅开招呼众人上车。
梅若依尚在愣神,采薇快上马车了,见她还原地站着,忙过来拉她:“走啦依依。”
傅君悦去了前面马车,采薇也不拘束,就与梅若依同乘。梅若依心中凄惶,怔怔忡忡,采薇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忧地问:“依依,你没哪不舒服吧?”
“没。”梅若依强笑,见采薇还要说什么,忙岔开话题,问道:“大少爷和二少爷相貌是极好的,老爷也很英雅吧?”
采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