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是一旬。”路一旬在电话这头，声音颤抖。

    “你又惹什么事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沧桑，这会子，许是刚哄完自己发疯过后的妻子。

    “爸，你能先借我点钱吗？五十万。”路一旬有点不敢开口，毕竟五十万并不是小数目。

    “五十万叫一点吗？我没搞错的话，我每个月都给你打了一万块生活费吧，还不够嘛？如果你要借几万我可以给你，但是五十万我没有。”

    路一旬还来不及回答，电话那头又传来嘶哑的尖叫声，“是不是路一旬，那个杀人凶手，啊！你赔我我的远哲！你怎么还没去死啊！你该下十八层地狱的！”

    “一旬，你折磨我们够久了，能不能让我和你阿姨安度晚年。”

    “当初我妈背着我在大街上捡垃圾，问你要那可怜的赡养费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回答的吗？”路一旬一瞬间变得很暴躁，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电话那头突然间没了声息，几分钟后，愈加沧桑的声音响起，“我马上让小王给你打。”

    对于这个儿子的亏欠，似乎是一生，倾尽所有钱财都还不清的。

    “我同学母亲急着做手术。以后会还给你的。”路一旬冰冷地挂断了电话，转身去找苏瑾若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早就没了她的身影。

    “苏瑾若！”路一旬在急救室外面大声地喊着，直到一个护士过来制止了他，并说苏瑾若在院长那里的时候，路一旬才停止了呼喊。

    “你叫苏瑾若，对吗？”面前的女人不过三十出头，穿着白大褂，妖艳的红唇是全身唯一的色彩，此刻手上夹着一支女士香烟，神情慵懒。

    “是的，院长你找我什么事。”苏瑾若有点害怕，面前的女人看起来像是一只吸血鬼，肤色白的吓人，红唇更像是血的颜色。

    “你叫我蒋阿姨就好了，是这样的，”蒋怡友好地笑了笑，让苏瑾若松了口气，“最近政府在大力号召扶贫，力争让所有居民脱贫，考虑到你们家里的情况，我们决定免费为你的母亲治疗。”

    苏瑾若的嘴张成了‘0’型，两个眼睛里分明写着‘我在做梦吧！’

    “等会儿你直接去吴医师那里签字，我们会即刻为你的母亲进行手术，手术后的恢复也由医院一手承包，你们只需要定时来看看病人就可以了。”蒋怡掐灭了手中的烟，笑得温婉大气，然而眸子里，却是掌握人生死的快感。

    “谢谢。”苏瑾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站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

    “该感谢的人不是我。”蒋怡又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待苏瑾若走后，就拨通了电话。

    “我替你完成的两件事已经全部完成，不知你什么时候才能兑现诺言呢？”蒋怡咯咯地笑着，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犹如鬼魅。

    电话那头没有人说话，只传来轻微的呼吸声，带着压抑，沉默了几分钟后，便挂断了电话。

    蒋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站在医院的顶楼，朝着窗外看去，又燃起了一支烟，嘴角是近乎嗜血的微笑。

    这一切，都在按照她的预期进行。

    乘坐电梯下楼的苏瑾若，在看到路一旬的那瞬间，终于忍不住扑了过去。

    “苏瑾若，没事了，伯母有救了，我问我爸借了五十万，现在还不起没有关系的，我们可以以后慢慢还。”路一旬拍着苏瑾若的背，声音还是后怕的颤抖。

    “路一旬，你知道吗，不用借钱了，我妈有救了，我们可以不用交钱也可以接受治疗了，天无绝人之路的，不是吗？”苏瑾若拽着路一旬的衣角，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路一旬又揉了揉苏瑾若的头，从后面看过去，两人亲昵地像是在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