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放在这七个药罐上。
七种刀伤药?
那未免太多了吧。
他拧开一个,想瞧瞧有什么不同。一看,倒是愣住了。
里面放着的哪里是刀伤药,分明是六个饼,叠加而放,大小正好被药罐容纳,看来买的时候也是特意琢磨过的。他急忙去看其他几个,七个罐子里,两个是装了草药的,另外五个放的都是饼,足够他吃两天了。
难道方才她说自己不吃午饭是这个意思?
莫非她来过一回,见自己没去用饭才买了饼折回送来,又怕自己不肯收,所以用这个法子?
无论是哪个,这个举动还是让谢崇华心生意外,心底的软肋又被戳动。
饼不是酥饼,并不太甜,一个下肚,嘴里不会干得厉害。看着爽朗大咧的千金姑娘,其实心思很细腻。
谢崇华吃了两个,就将饼放好——他舍不得吃完,哪怕分量够他吃上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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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天不比六月酷热,又因接连几场大雨,渐渐凉快起来。
农活已经做完,再过一个月又得接着忙活。晒了几日的稻谷已经可以进仓,谢崇华和母亲一起将稻谷放入粮仓中,农忙才算是真正结束。
早上沈秀下面时特地多敲了一个蛋给儿子补身子,油也多舀了小半勺。端到外面见他在洗农具,说道,“吃了再洗吧。”
“一会就洗好了。”谢崇华看了看天,日头十分好,准备等会去镇上卖画。这半个月一直忙不得空,下个月又得给弟弟寄钱去,今天怎么也得去赚钱了,卖稻谷是卖不了几个钱的。他拍打着有些湿的袖子进了屋里,说道,“一会去镇上摆摊。”
“不歇歇?”
“去看摊子也不用做活,一天都是坐着,也算是歇了。”谢崇华见母亲去拿东西,将碗里的鸡蛋放到母亲面底下。等她回来,他已经吃完,“我去镇上了。”
“早点回来。”
摊子在镇上一个远房亲戚那里寄放,也免去他走远路推车的辛苦。步行到小镇约莫要一刻钟,并不算远。到摆摊的地方,两刻钟就足够了。
久没来,隔壁饺子摊的小哥见了他打了招呼,随后说道,“总是来你摊前买画的姑娘,这两日也来了,还问我有没见你。”
谢崇华第一个念头就是齐妙,但不敢肯定,“那姑娘长什么模样?”
小哥双眼狭小,一笑更是眉眼不见,“常在你这买画的,还能是哪个姑娘,就是长得很好看,笑起来特别喜气的那位。”
谢崇华和他道了谢,倒觉奇怪,以前也会在家里帮上十天半个月忙不出来,齐妙也没这样打听过自己,怎么这次跟旁人打听了。要是担心他的伤,在最后一次见时,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难道找自己有事?
他边挂上画边想着这事,有些不安。心想还是去齐家瞧瞧得好,便将摊子交给旁人看着,自己往齐家走去。
齐家门前并没有什么变化,正是大清早,下人在门口扫着地,一切平静无异常。
瞧了一会,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自己不是齐家的亲朋好友,却这么趴在人家门口看,实在是奇怪。那刚才是怎么来的?心里担心着齐妙,不知不觉就跑过来了。他揉揉眉心,逾越了。
不过看见齐家如常,他也放下心来,回去时步子也轻快了许多。
此时街上的人已多了起来,正是集日,来赶集的人陆续多了起来。将街道上的冷清都挤走了,喧闹不已。
未回到摊子前,他远远就看见有人在那坐着,许是要买画的,在那等着。疾步跑了回去,气还有些喘。不过是瞧见低头坐在那里,还戴着纱笠的人,单是那娇小身子,他就认出是谁了,“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