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清远神色淡淡,头也不抬:“你说得倒轻松。我祖父当年三元及第,我爹也曾高中状元,顾家的百年盛名,如果败在我的手里,我如何有颜面去见祖宗?更何况我这个年纪参加秋闱的秀才,也大有人在,如何能掉以轻心?”
他说到“百年盛名”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前不久做过的哪一个离奇的梦。梦中母亲反复提到顾家百年清名,可是自己确是一脸厌恶的模样,这是为何?难不成也是同陆欢歌有关系么?
他是一个谨慎克制之人,不过刚刚想到陆欢歌,就立刻自我反省:不日便要下场乡试,这种关头居然还在都想西想,真是不该。可是正当他准备静心凝神继续读书的时候,却发现宋衍还是赖着不走。
顾清远知道自己如果不把他打发走,今日就别想看书了,于是不得不放下书卷,好整以暇地望着宋衍。
宋衍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从袖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大红丝绣香囊,递给顾清远:“给。”
顾清远好奇地接过来:“这是荷包?”
“不是。”宋衍按照吩咐,一字不落地复述出那段话,“这是个从大佛寺求来的香囊,里面装着开过光的平安符。我之前不是赖了你一副白玉棋么,这个就当赔礼了罢。”
“不用,你既然赢了,那么我便愿赌服输,有什么赔礼不赔礼的?”
见他不接那个香囊,宋衍急了:“给你你接着就是!”
顾清远轻笑一声:“我接它作甚?不都说了那副白玉棋是你赢走的么,做什么还有赔礼?”
“哎呀!”宋衍愈发着急,挠头道,“那天不是有人动了我的棋子我才赢的么,我知道那人是谁了,就是我表妹。那一场我本就胜之不武,你不收我的赔礼,难不成是对我心存抱怨了么?”
顾清远不言不语,宋衍干脆把那个香囊直接塞到他的手里:“接着罢!世子爷我难得送人东西!”
“你什么时候这般婆妈了?”顾清远看了几眼宋衍,摇头只觉得好笑,“往常的宋大世子可不是这样的。”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察觉到宋衍脸上的表情有些微的不自然,心中一动:往常的宋衍,性格豪爽大大咧咧,何曾有这样黏糊的时候?思及他方才提到的表妹
他顺藤摸瓜,竟然就凭宋衍捎带着提了一句,就猜到了陆欢歌身上。在不动声色地送走了宋衍之后,顾清远拿起那个香囊,放在掌中细细端详,鲜艳的大红色在阳光下极为耀眼,让他微微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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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侯府中,本以为圆满完成任务的宋衍正在被阿欢揪着耳朵训:“表哥,之前我是怎么给你说的?一句也不许提到我!”
宋衍大呼冤枉:“我真的没有提到你啊!我只是顺带着说了一句‘表妹’而已!”
“你说表妹难道不是提到我了么?!”阿欢简直被他气得肝疼,“你难道不知道顾清远的心思有多缜密细腻吗?!”
“不知道啊。”宋衍有些茫然,“难道你知道?”
“”对于这样的问题,阿欢简直无言以对,可是她正在气头上,于是直接忽略了这个问题,冲着宋衍柳眉倒竖c杏眼圆睁,“你还好意思问我?长这么大我难得求你办一次事情,你居然就这样办砸了!”
宋衍只觉得真是六月飘雪,自己冤得很啊。他小声辩解:“这事你本来就办的不对这样岂不是有私相授受之嫌么?若是被祖母和你娘知道”
“那就不让她们知道呀!”阿欢也知晓自己此事办的不妥当,可自己的确是怕顾清远如果真的有事自己就连寻仇的人都没有了。对,就是这样。她先说服了自己,然后开始对宋衍循循善诱,“顾清远连着救我两次,表哥你说,我应不应该报答他?”
宋衍点点头:“应该。”
阿欢乘胜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