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舒蔚没开口,只静静坐在她旁边。
清晨的日光从窗户照射过来,落在韦容青略显憔悴的脸上。那曾经乌黑的发,竟也有了一丝丝银白。只是很好地藏在黑发之中,很有心机。
这样的光,给房间染上一抹金色。让人觉得房间里有了淡淡的金光,也因此,愈发飘渺。
“他来道歉,我真的很意外。”
“蔚蔚,你是不知道当年那些人有多么凶神恶煞。他说让手下的人去做事,没料到那个后果,可我明明白白记得的,受伤的时候,旁边那汽车里坐着人。”
舒蔚心里“咯噔”了一下,愈发想不透。
“那个人,是他没错。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忘记过,总以为恨他们一辈子的,可偏偏、偏偏你喜欢上辛彦。单单喜欢也就算了,现在孩子都有两个,我还能说些什么。他肯来道歉,肯给我一个楼梯下,那就够了。”
“当年再如何,也比不过你幸福。你姐姐已经没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蔚蔚,妈没给你幸福快乐的童年,至少在以后不想阻拦你幸福。”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
偶尔还带着一点怅惘意味,喉咙里夹杂着的淡淡泣音,像这世上最圆润的槌子,敲响了她心底的鼓。
舒蔚紧紧抱着韦容青,第一次觉得母爱距离她如此接近。
她的母亲,曾是那样高傲的女人。如今却肯为了她忘记一切,哪怕没有给她最好的童年,至少,给了最好的现在。
电话响起,是男人的声音。
“舒小姐吗?我是魏成。”
“您现在有没有时间,是否可以过来一趟。我们找到了当年的管理员,希望能让您亲自见见。”
舒蔚眼睛一亮,想也不想地朝外走:“妈,我有急事先出去。如果、如果顾辛彦打电话来问起,你就说我在这。”
来之前那男人叮嘱过,如论如何不许她一个人行动。
但如今自然是顾不上其他,她只不过是去见人而已,何况还是和警察在一起。
但舒蔚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在她看来再简单不过的事,却差点要了她的命。
——
她走出小区的时候,身后便有人尾随。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坐在后座,面上还戴着墨镜。黑发整个垂落在脸上,遮去半张脸。
“快跟上。”
就算有人靠近,怕是也认不出她是谁。而她始终保持同样的坐姿没有变化,红唇偶尔开启,也只是为了下命令。
驾驶座上的男人格外高壮,如果舒蔚回头仔细观察,定然能发现这个男人,就是多年前照顾摔伤林昭颖的那个。
跟着她的人,自然是林昭颖无疑。
墨镜后的眼睛里,露出淡淡光芒。阴冷而恐怖。
“小姐,在这里动手怕是会连累你。”司机淡淡开口,双手将方向盘握得很紧很紧。他侧过身体看向林昭颖,并未看见对方脸上有任何迟疑。
她笑了笑,惨烈而凄凉。
尖锐的指甲深深掐在椅背上,艳红色泽给人妖冶恐怖之感。
辛彦不会再要她,顾志北只会对她打骂和利用,她肚子里这个孩子也不可能生下来。
林昭颖不禁想起昨夜里江艳燕对她的哭诉。
那个幽暗的房间里,疼了她三十多年的母亲,死死拽着她的手。
“昭颖,这个孩子不能要。”
“为什么?”
她当时还不明白,只当江艳燕反对自己和顾志北在一起:“他虽然不爱我,但对孩子还是关心的。我们母女俩日后也总要有个依靠,难道我被辛彦抛弃之后,就连别的男人也一并不能拥有吗?”
“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