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回头一看,再瞧无絮:“果然不出无絮所料!”
这厢刘文静入府再劝,而那厢裴寂也毫不示弱,从大丞相府内一出来便直奔世子李建成的府宅,力陈出兵之利:“世子,此次出兵,唐王早有决意,世子当亲自领兵解围东都。凭世子之才,扫平中原轻而易举!这可是莫大的功劳啊。”
李建成自信满满地笑了笑:“此事我早有准备。我原本就有意劝父王东进中原,如今王世充惨败,正是天赐良机,长史即便不言,我也会亲自向父王请兵。”
裴寂一听,自然是心内窃喜,点头附和道:“世子英明,只有世子这样贤明远谋的统帅堪此大任啊。”说着小心翼翼地走到李建成身旁,附耳低语道:“世子既有决意,就应当机立断,莫要让他人占了先机。”
李建成顿时扭头盯着裴寂:“何意?”
“这......”裴寂轻咳一声:“世子当留心秦国公才是。”
李建成眼神忽动:“长史多虑了吧,我与二郎各司其职......”
“世子,我是说......”
“我知长史何意”李建成长舒一口气,瞥了一眼裴寂:“如今内外交困,莫要因私废公。”
“是......”裴寂面有疑虑地应声道,待出得世子府门,与门外李建成的长史陈演寿互换眼色,各自行去。
冬末时节,入夜后,寒气袭人。洁白清冷的月光笼罩着西京大兴城,月下城景,无雪如雪,透彻得似要洞穿人心。
秦国公府内院中,一群随从正护送几个官员出了府门。
“吱”地一声房门轻开,灯下无絮抬头一看,李世民正若有所思推门而进:“无絮怎么还未歇息?”
“等你啊”无絮笑着起身,与李世民挽手席坐榻上:“怎么,司马还是固执己见?”
李世民无奈一笑,摇了摇头:“司马太急于求成,没想到就连无忌也坚持东援!”
无絮眉睫低垂,忽又抬眼问道:“那房玄龄是何主意?”
“他起初倒也有东援之意,听我心思后,现如今倒是同意了我的主意。”
无絮默默点头,这才稍有心安:“玄龄先生确实有远见卓识。”
李世民跟着点了点头:“不仅如此,房玄龄日前还向我荐举一人,名叫杜如晦。说来也巧,刚入西京时,我就见过此人,只是碍于军务繁忙,未得细聊,今日一见,险些错失良才啊!”
见李世民转忧为喜,兴奋言说,无絮不禁打趣:“尝见人得金银,才如此欢喜。我瞧,于二郎而言,这良才便是金银至宝!”
“正是!”李世民说话间,瞧着无絮,忽又嘴角含笑:“不过,还有一个,于我而言,远比金银良才更贵重!”
“哦?远比良才更贵重?……”无絮话未说完,就见李世民忽然近至眼前:“对,千金万才都不换!”
无絮脸颊顿时绯红,低眉细语:“那,用什么才能换?”
“除非我的命......”
无絮一把捂住李世民的嘴:“你胡说什么?”
李世民握起无絮的手就这样放于自己的唇上:“因为此人于我,如同生命一般贵重。”
“二郎”无絮喃喃地静望着眼前夫婿。
“这世上唯有无絮能如此懂我,知我心思......”
“二郎”无絮握起李世民的双手:“你我订立婚约不久,你便北上河东。新婚当夜,你又领兵出征,你可知为何你我如此情路多岐?”
李世民目不转睛地盯着无絮,只见她莞尔一笑:“因为当今天下只有一个秦国公,独一无二,与众不同!如今二郎位居人臣,统领千军万马,注定你我不能像普通夫妻一般,寻常度日。唯有天下平,才有齐家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