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兰望着无絮也是心痛非常:“二郎是军中统帅,无絮一心只怕扰了二郎心思,所以才一直秘而不告。这一路以来,不知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自泾阳会师后,我每日派三宝送汤给你,其实都是无絮亲手所熬。”
李世民一听更是心如滴血,不禁喃喃道:“无絮”,遂寸步不离地守在无絮身边,而后亲自喂其服药,又让段志玄端来几盆火炭,暖和屋内。站在卫黎儿身后的杨惜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怅然若失、心生妒意。
长夜漫漫,一阵悠扬笛声婉转缥缈,传入屋中。那天籁妙音宛若幽梦中的一川流水、一片花香,让人静心凝神,又如低音问候,诉说着声声挂念。
“何人奏笛?”李妙兰忽然疑问。
李世民闻声,心觉这阵阵笛声却是恰如其分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思。
“是他”卫黎儿望着窗外,那白衣飘然,满面忧色的贺拔云章仿佛就在眼前。
李妙兰见状自然猜到了奏笛之人,如此情境,她也只能无奈摇头,轻声一叹。
“将军”刘文静忽然步入,见李世民还在独守无絮,顿生怨气:“将军,在下有急事奏报!”
“嘘”李世民头也没抬,嘘声示意:“说吧”。
“将军,现在正是兵临城下之时,将军却只顾儿女情长,置我右翼军于何处?”
“长姐留下,其他人先下去”李世民吩咐卫黎儿、杨惜月离开后,这才抬起头看着刘文静:“究竟何事?”
见李世民丝毫没有离开之意,刘文静抱怨道:“左翼军已经将内城东、南团团围住。我方才得报,左翼军长史陈演寿、前军副郎将冯立看样子是要夜袭皇城了。”
“看样子?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李世民心有疑惑。
“这……”刘文静顿时吞吞吐吐,语焉不详。
“将军!”房玄龄匆匆进屋,见无絮还在昏迷,赶紧压低声音道:“将军,探马来报,左翼军已经开始攻城了,长史陈演寿的军头雷永吉已经率兵从东面皇城的景风门登城。”
“什么?”刘文静惊慌失色,赶紧催促李世民:“将军,还不快下令,我右翼军也得马上行动啊!”
李世民扭头望了望窗外,天色渐明,回头再看无絮,却仍是神志昏沉。
“将军,还在犹豫什么?莫非还真要为了一女子而舍大业?将军,再不行动,这功劳就要尽被左翼军占去了啊!”刘文静急不可耐,直道胸意。
李世民瞬时凝眉,盯着刘文静站起身来:“文静何意?两军攻城,岂可只想着争功。功利之心,征战大忌。”李世民一语道破,羞得刘文静当场耳红面赤。
一旁的李妙兰看着李世民,嘴角轻扬,内自欣慰。
“我知先生随我一路征战,常我为谋划思虑,我李世民感念在心。如今攻坚之际,更不可以私掩公!”李世民沉默片刻,又坐回到无絮床前:“长姐先回营中,以候军令。你们两个先下去,命各部坚守城下,待天明后,我自有决断。”
“将军,这?!”刘文静欲据理力争,李妙兰上前阻止道:“司马先到门外稍等。如今,隋军已困城内,跑不了了。只是,长孙姑娘的伤病现在还不知情形,让将军再稍待片刻吧。”说着便将刘文静请出了屋外。
院外探马轮番来报,刘文静、房玄龄几人急作一团。
东方天色赤缇渐退,青蓝耀日,晨光尽洒。
屋内,医师杨思贵侍立旁侧。
“天要亮了,无絮,快醒醒吧!无絮”李世民一次次念着无絮的名字,想着那一夜限期,不觉心急慌乱:“无絮还记得我们白果树下的约定吗,你答应过我要相守一生的,如今这小风小浪,你怎么能轻易倒下?!我还等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