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请起!”李渊赶紧扶起裴寂,裴寂直言:“既然唐公有问,那在下也知无不言。如今,大隋天下已是烽火遍地,朝不保夕。唐公当世英雄,既是太原留守,军政在握,何不称雄一方?”
“唉?卿不可乱言,青天白日,怎可说此胡话?”李渊谨慎四望。
裴寂见李渊有意避讳,语气一转:“此间无人,唐公不必担心。如今天下,强者为王。唐公仁义,河东聚众莫不归之。当务之急,唐公应多多网罗天下人才,以增实力。”
李渊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不知卿有何中意人才?”
“此间还真有一能人,名叫刘文静,原是我布衣旧友。此人能言善辩,颇有智谋远见。只是,如今,还身在晋阳牢中。”
“因何事犯课?”
“因与杨玄感的谋士李密有姻亲关系,受连坐而已。”
“此等能士若没于草野,实乃可惜,当为我所用。”李渊已经心中有计。
当日,李渊便暗令李世民前往晋阳狱中会见刘文静,一探究竟。
安坐牢中的刘文静与其他犯人迥然不同,以水为酒,或冥思或狂笑,过得“清闲自在”。
“早就听说,刘肇仁非常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李世民进得狱中,摆手示意狱卒退下。
持水唱饮、头发散乱的刘文静抬头一看,来者是一个陌生俊郎,蔑视一眼:“何来扰之?”
“久闻先生大名,今日特来相见,晚辈后生,如有冒犯,还请先生见谅。”李世民恭恭敬敬。
刘文静抬头细细打量着李世民:“这又是谁家公子,闲来无事跑这里作甚?”
“我乃太原新任郡守李渊之子李世民,奉父命,特来与先生相见。”
“你是唐国公李渊的公子?”刘文静一惊,起身再看,却是几声大笑:“你父亲乃朝中贵臣,何劳公子来看我这阶下囚?”
“先生满腹经纶,为何自贬,又为何耗费时日受困于牢中?我听闻先生曾有机会出狱,可是却屡拒不受。此中缘由无非二者,一者是先生愚钝,意志错乱。二者则是先生有意避世,不是愿做隐士,就是静待贤主!依我之见,先生当属二者,非有意归隐,而是有心择主而事。”
刘文静刚才还放声嘲讽,现在竟一时寂然。
“我整日抬头徒四壁,公子,凭何说我就是那有心择主而事之人?”刘文静白了一眼,故意刁难。
李世民一声低笑:“我自有见闻。先生持水吟唱,虽未唱词,我却在坊间听过此曲,配得词正是汉高祖的大风歌。再看先生一旁的地上,杂草乱石,摆的正是象戏棋局,不过,我却识得其中的楚河汉界。敢问一个有意避世之人,如何会常思常念这天下大势?”
“哈哈哈,公子好眼力!”刘文静捋着稀须,大笑数声:“那老夫也敢问公子,何为天下大势?”刘文静继续刁难。
“宇内四海,天下八荒,其内形势,或此消彼长,或盛衰有成,此谓天下大势。”
“那如今这天下大势又如何?”
“如今天下,离乱纷争,遍地烽火,群雄欲起,割据天下。”
刘文静点头一叹:“确如公子所言,如今天下大乱,除非有高祖刘邦、光武帝刘秀这般才能,否则天下难定。”
“先生怎知当世没有这样的人?”李世民谈吐儒雅,却尽显大将之风。
瞠目结舌的刘文静再做试探:“依公子之见,当世谁主沉浮?”
“顺应民意,天下归心者,当主沉浮。”
刘文静半晌不语,继而放声大笑:“公子慧明。此间牢中,闻公子所言者唯我一人,看来我若不从,唯有一死。”
“我非有害先生之意。久闻先生高名,今日虽奉父命,我却也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