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长孙无絮、长孙无忌、侯君集三人离开西京后,便一路向西北而去。由于路途遥远,无絮乘车,三人行程迟缓。
一日将暮,却仍未找到一处客店。深夜寒凉,加之途中常有盗贼,几人商议再赶一程,结果倒真遇见了一个简陋客店,三人遂进店投宿。
这座茅草土坯客店外看虽小,里面倒还算敞亮,内搭两层,又分了数个客屋,倒也能容纳不少旅人。只是,沿途少店,这一家客店便常常拥挤不堪,客满为患,多者,住客常达百人。于是,店主不仅将上下客房分价分等,遇人多时,更是男女分屋而住。如此一来,一屋便可多容数人。
无絮三人进店时,已是深夜客满。在苦苦哀求店主后,才勉强将三人分屋而住。
“我早说过,这长途跋涉,你一个女孩子家,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无忌顿时心疼起了妹妹。
“兄长莫要瞧不起人,我从未觉得苦累,倒是颇觉新鲜,再说了,有兄长二人在旁,我能受什么罪?”无絮倒是一脸轻松自在。
“既如此,早去休息,明日一早我们还要赶路。”
疲惫不堪的三人分别入屋安睡。
无絮听着身边二十多个女子沉沉睡去的气息,便也渐入夜眠。
夜至寅时,屋外忽然起了狂风,凉风吹压着屋脊上的茅草,旗杆上的那面久经雨淋日晒的旗子被刮的簌簌作响,几近撕裂。
屋内疲惫的众人正无关风声,沉睡梦乡。
狂风肆虐中逐渐夹杂起了“嗞嗞”的响声,响声越来越大。暗夜中,两、三个黑衣人影,正低身屈腰抱着柴草围屋兜转。
劲风狂做,伴随着那“嗞嗞”响声,只见屋后顿时火光一片。火势借着围屋柴草迅速蔓延至客店四周,烟火并起,火势肆虐。
直到这时,店内才有人大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店内人一看外面火光冲天,瞬间大乱,百人在呛鼻浓烟下,狂挤乱推,向屋外逃窜。
长孙无忌在左推右挤中,拼命地喊着“无絮”,向无絮客房冲去,可是逆流的人群却让他步履维艰。侯君集扯着无忌衣角紧随其后。
“兄长!兄长!”
长孙无忌一听是妹妹的喊声,顿时使足了劲朝前挤去。挤过逆流人群,这才抓住了妹妹无絮的手,随后赶紧同众人往外跑。
可是大火加上劲风,这座茅草土坯屋眼看着已经摇摇欲坠,走至门口,已经难以冲出熊熊火势了。
无絮踮起脚尖急忙四望,很快,她指着另一面墙上的货架惊叫道:“兄长,那边!货架后!”
无忌即刻晓意,跟侯君集使劲全力推开了货架。
众人蜂拥而至,无絮也跟着冲了过来。
“快!无絮!”无忌挤过人群拉住无絮的手,从窗子上跳了下去。
刚一跳下去,无絮的轻薄衣摆便沾着了火,三人赶忙扑火,火一灭,侯君集却大叫了一声:“糟了!无忌!我的包袱还留在里面呢!”
“什么?你没带出来!”无忌一惊。
“这可如何是好,我的盘缠钱物都在那包袱里……”侯君集话还没说完,便不顾性命之忧又从窗子处跳进了客店。
“君集!”二人大喊着,侯君集却丝毫不应。
眼看客店将倾,二人心忧难耐。
“无絮,你在此等候,我去看看!”还没等无絮反应过来,无忌已经冲了过去。
“兄长!”无絮呛得咳嗽不止。
这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无絮回头一看,暗夜火光中,一些身骑高头大马的人影,飞奔而来。
“来啊!来财的来财,走人的走人!”只听一个为首的莽汉怒吼一声,五六个身骑高马者,便奔向了刚刚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