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衣,披着一件绯色披风斗篷的雪儿一进屋便扑腾着身上的雪花,哈着寒气。
“二郎来了?”李世民已有些时日未来,踏初雪而来,倒是出乎无絮的意料,她拭着双目。
“他们二人已在我父亲处,父亲这几日刚回,李二郎也算是咱家的常客了,所以,阿兄自然要领着拜会父亲。走,我们也去瞧瞧!”雪儿说着拉起了无絮。
“我们也去?”无絮有些犹豫。
“哎呀,想什么想,速速随我前去!”雪儿一心想着找由头跟在长孙无忌身边,从不在意他人处境。长孙无絮那想见李世民却又自觉冒失的心情,她自是无从知晓。
两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高士廉堂外,暂不敢唐突闯入,便藏于檐下偷听屋内人说话。
“方才听公子说姓李,不知是哪家李氏啊?”高士廉衣冠楚楚,和蔼可亲。
“既然明公问及家事,二郎也不敢有所隐瞒,我是唐国公李渊的二公子,李世民。”李世民道出实情。自从与长孙无忌等人结识以来,李世民鲜有谈及家事之时,偶有提及,只道自己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直到请长孙无忌前去府上时,才道出实情。二人约定,互为布衣之交,不论家世背景,以免心有旁杂。而如今,相交日久,也便无所顾忌。
“什么,你是唐国公家的二公子?”高士廉一怔,盯着李世民上下打量了一番,继而连连点头,“确是,确是唐国公家的公子无疑!我早有耳闻,唐国公家的二公子少年英雄,名声在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公子既是仪表堂堂,又如此意气风发,难得啊。”高士廉毫不掩饰对李世民的喜爱之情。
“明公过誉了,能得明公如此赞誉真是晚辈的荣幸啊。”李世民赶忙道谢。
“舅父平日里很少这样夸人,看来,确实是因为二郎的英雄之名,鲜有人比啊。”长孙无忌一旁帮腔道。
“无忌说的正是,我平日里极少夸人,那是因为,少有如此少年英雄啊。你们既然已是布衣之交,无忌需多多虚心学习才是。”高士廉说完后,看着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
“舅父的教诲,无忌谨记于心。”长孙无忌话刚落,就听见门外窃窃私语声:“屋外如此冰寒,我俩要不要进去?”、“合适吗?”、“谁知他们闲谈多久?我只是担心父亲怪罪”……
“道蕴言雪若絮,亦雪亦絮,到底是雪还是絮呢?”高士廉望着门外故意吟咏了一句,无絮、雪儿的名字正在其中,一语双关,堂内之人自知其中含义,不禁哄堂大笑。二人闻声,羞着脸掀帘而入。
“道蕴的未若柳絮因风起,自然是以絮喻雪,堪称咏雪佳句。”无絮步入屋中,红着脸低头应答。
“比那少有才名的谢郎的空中撒盐差可拟如何?”
“各有所长,只是,道蕴的一个“起”字则是其兄谢郎未及之处,言尽雪之纷飞、飘扬之感,是难得的比拟佳句。”无絮才思敏捷,对答如流。
立于一旁的李世民静静凝视着无絮,神色尽是欣赏之意。
“好,好一个比拟佳句,无絮说不定将来要与那谢道韫争个高低了。”高士廉满意地点着头。
“无絮怎敢与前人比肩,只是道出个人愚见罢了。”无絮谦虚如常。
“来,无絮,快来见过这位李世民公子。”高士廉笑着指了指李世民。
“明公,我与无絮早已相识。”李世民争先回道。
“哦,瞧瞧我这记性,刚才无忌说过你们已是布衣之交,想必和无絮、雪儿也都是熟识了。”高士廉拍了拍脑袋,故作糊涂样儿。可是精明敏锐的高士廉怎么会看不出眼前情状,那李世民何止是认识无絮,眼神中流露出的欣赏赞叹、甚至近乎含情脉脉的神态,怎会逃过高士廉的眼睛。高士廉顾作淡然,面带和蔼笑意,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