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身的痛苦。
白鳞种是没有归属感的,它们一生通常都是高傲与孤独之中,从出生到死亡这一路里都被孤血症纠缠的痛苦让他们比看起来一尘不染高高在上的样子要狼狈得多。
亚瑟的母亲就是很好的例子,生产完后就被孤血症逼得现实与疾病常常混为一谈,神智难明,最后的结果就是深海一方霸主悠哉悠哉地主动成了鲸鱼的腹中美餐。
但是亚瑟不一样,亚瑟已经度过算是漫长的岁月了,他从来不曾畏惧过孤血症,哪怕他每一次发作之后也是鲜血淋漓,并且不知道之前做过什么的样子,但是他依然从不畏惧。
他幼年的时候是为了生存,为了证明自己比产下他的母体更加强大,这种与生俱来的竞争感是他挣扎着破茧的最大动力。
他越来越强大,而孤血症的症状也愈来愈深。
高阶的白鳞种寿命一直是个迷,因为他们通通都死于孤血症的折磨,或早或晚。
现在的亚瑟并不记得自己现在是欢乐孤血症,他只是迷失在痛苦的长河里,难得遇到一丝清亮的慰藉,便不肯再撒手。
裴言一抬头又忽然看见亚瑟沉默了下来,也没在做那些古怪的动作,只是眼眸益发深邃,深海峡谷的一处出口,又是黯淡又是亮如翡翠。
这块通透的翡翠里又夹杂着一丝灭不掉的火星,闪着微妙的光,扑朔而迷离。
裴言一时看得有些失神,手指向下滑落,触在他的脸庞。
他仿佛又是之前那个没个正形的亚瑟,却又仿佛是那个迷失自我的亚瑟。
裴言有些分不清,只是心里升起一团火花,灼灼得想要跳出来。
我知道我爱他。
我为什么不爱他?
喜欢与爱皆难得,人漫步在漫长的沙滩之中,难得有一粒金子主动落在你的足下,应当热泪盈眶才是。
裴言侧过头,吻在他的嘴角。
亚瑟眼眸微微颤了颤,有些迷茫,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回应,但是好在下一秒唇舌已经替他所剩无几的大脑做出了反应。
裴言的唇是暖的,炽热的情|爱味道和冰冷的深海旋流对比着,亚瑟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像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然后忍不住环抱住对方的腰,深吻而下。
手下的肌肤冰凉而让他难以自持,坚韧柔滑的触感比美味细腻的玉鲷肉更让他想要品味,他的吻从上往下落去,落在他的颈肩,舔舐着他柔软又精致的肩窝,情到难已处忍不住咬了一口,好听见对方断断续续的呻|吟。
裴言也靠在亚瑟的肩头,亚瑟的唇舌灵活得宛如有自成一体的生命,暧昧酥麻顺着尾椎骨一路攀爬向上,他忍不住尾巴一缩,张嘴也咬着亚瑟肩膀处,不让自己声音溢出来。
随着他尾巴一动,亚瑟的尾巴也忍不住勾上来,紧紧缠绕着他,从尾巴底端的位置慢慢向上,力道是正好能将他紧紧地缚住,像是寄生的野草,紧紧地不肯放开。
随着他缠上的尾巴,裴言皱着眉一颤,嘴下的力道也大了一点,鲜甜的血味儿从牙咬开的破口传到他的舌尖。
尾巴的敏感处让裴言忍不住想要甩开对方的舒服,亚瑟却不准,而是更坚定地纠缠着他。
身上的吻痕益发沉重,信息素分泌得有些过盛了,裴言眉目也少了两分清明,侧过头去看着亚瑟修长的脖颈,然后顺着它吻下去。
互相纠缠的两具身体,似乎情|事正浓,海底寒流纵然再深邃冰凉也无法阻止两人彼此的交融。
两条雪白的鱼尾抵死缠绵在丛杂的珊瑚海里,那两段没有瑕疵的雪白色互相穿插在五色彩珊之间,偶尔错过清亮的白金色,一眼不可望尽。
这应该是一个美妙的晚上,如果那条可怜的赤繇没有打喷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