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兀然抬头看他,冰冷的眼眸顺着她狭长的眼线,那目光宛如一条阴冷的蛇。
“女将大人,口口声声说着我被这条人鱼引诱,”裴言忍不住冷笑着,“但是中毒不轻的反而是你吧。”
女将没有反驳,反而收起了那冰冷的视线,忽然笑了出来。
“是啊,你说的真对啊,言言。”
裴言呼吸一窒,那一瞬间他几乎忘了呼吸的方式。
“言言,哎,真是好多年没有叫这个名字了,”女将歪了歪头,忽然变得很温柔,但是她笑得再温柔,也无法无视她笑容下的那条毒蛇,“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呀。”
裴言看着女将,嘴唇微微翕动一下,又意识到什么似的忽然紧紧闭上。
许多年前的纯白城堡里,笑容甜美的鸢尾花色少女替他带上领结。
时光与她缥缈而过。
“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知道吗?”女将又将视线转回到亚瑟身上,“因为你和她长得太像了,小时候我日日夜夜对着她的相册,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为了不忘记她——”
“那个给我和父亲带来耻辱和疼痛的女人。”
裴言失神地看着一缕鸢尾花色的发丝,这是他早该想到的,没有一丝温情的所谓多年后的姐弟重逢。
“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女将仰天笑了两声,“不过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更没想到被遗弃在第三区的你竟然还在第一区活得这么好诶,那她呢?难道也还活着?”
裴言想起她口中提到的女人,眼神一痛。
女将丝毫没有放过他眼中那一丝悲恸,极满意地挑起唇角,“她死了是吗?真好。”
“你”裴言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涩得有些不像他了,“你”
“我,”女将又懒懒散散地站了起来,“我过得特别好,我过得比谁都好。”
裴言沉默。
“我是联盟最尊贵的女人,懂吗?”女将死死地盯着裴言,艳丽的容貌如最毒的花,“我和那个下贱货不一样,我会是联盟最尊贵的女人。”
她坚定地说道,那语气不知道是在说服裴言,还是在说服她自己。
“是吗?”裴言被那“下贱货”三个字刺得一痛,哪怕心里有愧疚不安但还是忍不住反讽开口,“这就是你非要区别你和她的方式?别可笑了,你还不是和她一样爱上了一条人鱼。”
女将的笑忽然僵住了,如被冰封的花,伸张开她的刺,她神色又恢复到之前冷冷冰冰的模样。
“别可笑了,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可没有爱上一条人鱼。”
她冷冷的c固执的声音徘徊在裴言的耳边。
“哦?是我可笑吗,”裴言也冷冷地看他,那声音里也藏着许多年来痛楚的尖锐,“难道不是你更可笑吗?”
“你这么努力地不想变成她那样的女人,可是你看看你的眼神,看看你的表情,你竟然会觉得自己不爱——”
“砰——!”
裴言的话语停滞住。
如她所愿,毕竟她是联盟第一的玫瑰,事事皆应如她所愿。
“好啊,”女将看着他,眼神空洞得多了一丝疯狂,“你要我承认是吗,好啊,我承认啊——”
裴言没有说话,他低下了头,神情难忍痛苦。
血红色的花一点点绽开来,丛生荆棘一样往下衍生。
红色的鲜血顺着他的胸口一点点地往下流,血腥味很快蔓延开来,那温热的血液,一点点地滴下来。
“滴答c滴答。”
血落在的声音空荡荡地回在这间屋子里。
他的眼前渐渐模糊,耳边响起血落下的声音,好像又出现了很多年那一幕那个女人,那个疯狂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