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伏兮藏(cang2)兮,半目阙兮,生同邪(ye2)兮,死亦穴兮。”开口的却是华练,他低低的念完这几句话,倒是先轻声笑了,“想不到,在这儿见到了,也是,靖王府的主人都是爱琴之人。。。。。。”“也不尽然。”行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道,只是说完这句,行云却没再继续下去。华练也不在意,一边随口道:“或许吧。”一边挑起了琴弦。
天地远,苍山可见;明月远,万户可见。天地之大,始北海之源,尽南海之巅,瞰东海之辽,眺西海之界。试问茫茫千万里,尔我蜉蝣一粟焉?皇天浩远,厚土难填,然此心不全,此意未减,纵死不屈星罗下,风华堪破九重天!
从华练手中流淌出的这首曲子我不知道名字,但其意境大气而沧桑,隐有不屈和狠劲,带着冲破一切桎梏的毅力和决心,令人震撼。华练他所不屈的,究竟是什么?一曲毕,满场沉默。许久,还是他先回过神,从琴弦上收回手,一派云淡风轻,“练献丑了。”“哪里。”华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笑道:“堂弟的琴艺果真是极佳。”一声堂弟,让我和华练皆愣了愣。仔细想想,也是啊,华重和康王是兄弟,而华遥长华练一岁,可不就是堂兄弟吗?行云的神色很平静,元姐姐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宋天星倒是兀自坐着怡然自得的喝着酒。华练看了看几人,这才笑着朝华遥摇头:“堂兄过誉了,说来练倒是有些好奇,不知堂兄可通音律?”“不通。”华遥答得斩钉截铁,华练愣了愣,倒也没再说话。这时元姐姐却是回过神来了,她看了看眼下的情形,突然便开口,面上神色有些缥缈,“听了世子的曲子,我倒是心有所感,这接下来,不如由我再为众位献上一曲吧。”说实话,元姐姐突然这么说,我是十分惊讶的,原因无他,她不像是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自请献艺的人。只是还来不及多想,华练已经起身,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元姐姐也不推辞,微微点头后便坐了下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琴声已经响起。
漫漫青山两小,无猜稚子相携,风送白云万里,雨共草木难全。怎奈得地覆天翻,何戚戚不知往返,却生生与君决绝,不敢言此意残缺,只夜半心思百转,望君颜静默无言,可知那万般避躲,皆生生剖肠挖肝,这世上皇天后土,为哪般不得成全!
凄苦,决绝,痛彻心扉,柔肠寸断。。。。。。元姐姐,你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才能弹得出这般惨烈的曲?心下隐隐作痛,元姐姐她,怎会有这样的凄苦难断?手上一紧,温暖的感觉自掌心传出,行云不知何时只离了我半步不到,他握了我的手将我揽在怀里,却没有看我,只静静看着元姐姐,目光很是复杂。一曲毕,余音不绝,场中的人都有些沉闷,元姐姐却抬眼便笑了,“怎么了都?不过弹着玩的,大家听听也就算了,何必。。。。。。”“孟儿!”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带着些许熟悉,我顺着声音的来源寻去,便见到一身黑衣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远处的墙角下,容貌俊美如铸,目光温柔而忧伤,我禁不住脱口而出,“楚天扬!”几道黑影飞快的落在他身边,他却仿如未见,只静静看着元姐姐,良久,轻声问道:“孟儿,这首曲子,你如何能弹得这般。。。。。。你。。。。。。那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你知道我不介意的,我什么都不管,只要你。。。。。。”“楚天扬!”元姐姐蓦然打断了他,一如那次酒楼之上。行云握着我的手没有松开,只对着远处点了点头,黑影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寂夜里。他淡淡开口,“来者是客,修罗公子过来坐吧。”楚天扬的目光依旧没有从元姐姐身上离开,脚下倒是往这边而来。华遥的轻笑声突然在不远处响起,“靖王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些,本宫心里很不是滋味啊。”我愣了愣,想起他方才来时行云的那句“突兀出现在别人院中”,倒是有些想笑,心下的抑郁也消散不少。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