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又须加意防维,随时稽察。果能遵守纪律,出力向前,则留营酌编入伍,否则酌量资遣,妥为管束,以杜日后非为”②。可见,林则徐对于下层人民群众的态度,基本上属于封建统治者利用人民力量的观点,并不真是相信人民的力量。林则徐认真地执行禁烟,坚决地抵抗外来的侵略者,符合当时中华民族、中国人民的利益;这是他高出于其他封建官僚的地方。因此,他实行募勇,还能够取得积极的成果。
至于所谓“团练”,那是指农村中地主绅士自己编组的武装力量。在镇压白莲教的战争中,这种团练起了很大作用,它并不是人民的武装,而恰好是同造反的农民对立的武装。道光二十一年九月,皇帝发出了这样的号召:“沿海各处乡村,均宜自行团练乡勇,联络声势,上为国家杀贼,下即自卫身家”;还提到了不久前的白莲教战争的经验;“从前三省教匪滋事,尽有由义勇出身擢至大员者”③。意思是希望各地方的地主绅士们仍能同样地出力。但是鸦片战争和白莲教战争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在镇压农民革命的战争中,各地方的地主绅士同农民处于势不两立的地位,而集中地代表地主阶级利益的封建朝廷的战争决心是始终不懈的,所以在官兵失利的情形下,地主绅士们愿意竭尽全力组成武装以支援。在鸦片战争中,朝廷的和战方针是那么动摇不定,地方的地主绅士们当然也就要对战争采取观望态度了。侵略者的仅以政府官员,军官和士兵为敌的表示,对于绅商地主们是起了作用的。在侵略军进入长江,攻陷镇江后,扬州的盐商和绅士们竟派出代表向侵略者献银三十万五千两赎城,这是一个最明显的事例。所以,鸦片战争中,沿海各省虽然都鼓励地主绅士们“自行团练乡勇”,但这种地主绅士的武装在许多地方并没有组织起来或者没有起什么作用。
在广州方面,南海、番禹、顺德一带农村的地主绅士在鸦片战争中,通过他们原有的“社学”的组织,团练乡勇,参加抗英。这和抵抗侵略态度坚决的林则徐的影响有关。三元里的斗争,参加的除农民外,有当地的丝织工人,打石工人,人数近万,已远远超过团练的范围。一些主持社学的地主绅士参与了这次斗争,并在群众中起领导作用。这些农村中的较小的地主和绅士,由于面临着侵略者的暴行,在群众自发的反侵略的斗争高潮中,也表现了斗争的积极xìng,但是他们的基本态度毕竟是追随地方官员的。所以他们很快地听从投降主义的官僚奕山、余保纯的劝说,停止了斗争。在三元里的斗争后,奕山为了掩饰自己对侵略者的投降行为,把这一次斗争当做自己组织团练的成就,向皇帝报告,并给其中“有功人员”请赏,得到赏的就是这些领导社学的地主绅士,其中有的由此而做了官。参与这个斗争的劳动人民中的英雄,则“名不见经传”,而只流传在当地人民的口碑上。据调查,有的参加三元里斗争的农民和手工业工人自称“生不到衙门,死不到地狱”,不愿向官府领赏,后来参加了五十年代的农民起义军①。
三元里的斗争,是中国人民长时期的、大规模的反帝斗争的最初的胚芽,它基本上是农民群众的自发斗争,而且地主阶级还在里面起着领导作用。当时,有些反对投降主义的人以为,如果广州的官员不去解围,三元里的斗争就能够取得很大胜利,甚至对整个战争起决定作用。这种看法是不符合实际的。中国人民的反帝斗争要发展成为对历史起决定作用的力量,还必须经历许多曲折漫长的道路。当然,另一种否认三元里的斗争的历史意义的看法更是完全错误的。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guó mín dǎng反动派由于他们对外国侵略者实行投降主义而对革命人民实行镇压,就对任何歌颂三元里斗争的历史记载表示极端的仇恨②。他们极力诋毁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初的三元里斗争,就是为了企图否定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中国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