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着等会儿,我把东西收拾收拾,带你去供销社。”钟婶子知道她是要去买布。
田桑桑刚要点头,便听得李婶子在不远处喊她们俩,要结伴一块回去,李婶子也是买完了东西。
田桑桑主动道:“婶子,要不您和李婶先回去?你们东西都买完了,我也不好再让你们陪我去买一回。再说了,我头一回来镇上,还想多逛一逛呢。指不定得逛多久,就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
“那成。”钟婶家里还有事,也没坚持:“我带你去供销社门口。”
“嗳,不用的婶子,我知道供销社怎么走。”
说的是信誓旦旦,结果——
这条街,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起初,田桑桑不小心给往相反的地方走去了,便看到了一排排农舍,而这些农舍中,只有一处鹤立鸡群。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方才那妇人说的话,徐老师的家在南三路附近,就是这里?红砖绿瓦,一座整齐的平房,漂亮的嫩色篱笆围成小院,小院里种了棵龙眼树,搭了大葡萄架,右边还有一处秋千荡漾……
看了几眼,田桑桑才往回走,终于也是找到了供销社的位置,在热闹的街中。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偶尔会穿梭着几个骑着自行车穿着军绿色衣裳的人物,引得大伙频频观看。
供销社柜台的前后各自有一个女人。
其中一个坐在椅子上,两手搭着,在织一件褐色的男式毛衣;另一个闲闲地靠着柜台站着,她比先前的那个女人胖了些,手往盘子里抓去,响亮地磕着瓜子。
见田桑桑进来,白胖一点的女人,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顿时厌恶地往后退了退,从鼻尖轻哼了下。
田桑桑有些不习惯。想起后世,那些做老板做服务员售货员的人,哪里不是客里客气的;就算高冷,也不会冲乘客翻白眼什么的,这里人明显就是,眼高于多少就多少。”村妇有些拘谨,又重复道。
“同志。”
“同志……”
“哎呀。”售货员不耐烦了:“瞎嚷嚷什么,看不懂你还来供销社干啥!”成天都有乡下泥腿子来问这个多少钱那个多少钱,他们店里又不差这些人来买东西!买不起就别买呗,问啥问啊,烦死个人。
两边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售货员,田桑桑气得快要郁结,手指紧握。算了,忍一忍。
姚芳芳终于是弄好了,田桑桑走上去,姚芳芳身边的水莲又面不改色地上前,似乎没看到田桑桑一样,轻声说:“还有我的。”
这都是些什么人?
比流氓还流氓。
“都给我停下!”田桑桑清了清嗓子,吼道:“我说你们两个同志,这是你们为人民服务的态度吗?我是先到的,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好吗?凭什么给她们两个人先付款?看见个穿的好的就攀上去,十足十的狗腿子。”
织毛衣的售货员,嘴张开要开骂。
“你,说的就是你!”田桑桑抢先道:“老人家问你好多遍了,你一句话都不答是什么意思?”
鸦雀无声后。
店内的顾客都看向田桑桑。
织毛衣的放下了毛衣
正在帮水莲结账的停下了动作
姚芳芳和水莲更是惊诧,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哟,还是个有脾气的。姚芳芳嗤笑了声,好笑道:“要结账你早说啊,你块头那么大,站那里挡着,我怎么知道你是要结账?”
其实,作为一个读书人,她平日里也是挺有礼貌的。只是当时看到田桑桑站在她跟前,她直接绕过她了。欺负的就是她,怎么了?长得这么丑还出门不害臊啊!
肥女人也太可笑了,以为吼出来就行了?想伸张正义,到时候丢脸的人还不是她自己。
松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