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即墨跟她约好时间地点,千溪答应完,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因为大学没有修习金融类课程,日常工作对她而言困难繁琐。即便没有人要求她什么,但她觉得既然进了银远工作,就要干些真的活。因此,她非但完成本部门工作,还去其他部门学习,每天跟着公司员工一起加班,有时甚至通宵达旦。
连续一周加班下来,周末叶父一个电话,喊她回家吃饭,她想都没想就应承下来。
叶母提前来接她下班,带她去做了个造型,替她挑了一条甜美不失端庄的小裙子,配齐一整套首饰,才把她载往家里。
千溪眨巴着假睫毛,说:“妈,今天是哪位伯伯要来吗,搞得这么正式?”
“嗯,你裴伯伯要来。”
哦,这样啊。千溪做足了心理准备,在长辈面前演乖乖女嘛,她最擅长了。
坐上家宴的饭桌,客人还没到。她还挺轻松,拉着叶父问东问西:“我有个朋友叫秦筱,准备做直播平台,听说给银远投了案子。爸,你打不打算投啊?”
“这是底下的事,你要问你张阿姨。”
“这样啊。”千溪蔫蔫的。干风投这一行的女经理,个个都市白骨精,涂过粉底的脸上一抹红唇,跟谁说话都像在谈判。千溪跟“张阿姨”这样的人交流不下去,更不用说成为这样的人了。
还没担忧完,裴伯伯人已现身,还带着他家人中龙凤的儿子。
千溪看着那个身影,心中腾起不详的预感。果然,耳边响起叶母的低声介绍:“你裴伯伯的儿子,大学就创立投资基金,到现在已经投出两家上市公司了。你大学那会儿在干什么?让你炒个股,亏得底朝天。”
“妈!”千溪反骨被激起来了,“我后来有赚的好吗,赚了很多呢!”
“能有多少?”叶母对她嗤之以鼻,见对方落座,赶忙推她,“还不赶紧跟你裴伯伯打个招呼。”
千溪忍下不适,撑起一个有形无实的甜笑:“裴伯伯好。”
裴世秦青年创业无暇家庭,老来得子,儿子今年二十六,他已经年近花甲,笑起来颇为慈蔼:“千溪侄女真是越出落越漂亮咯。”
千溪尴尬地笑:“谢谢裴伯伯。”
叶母给她使眼色,暗示她还有一个没打招呼。千溪用眼神抗拒,对方跟她年龄相仿,难道让她喊叔叔吗?叶母恨铁不成钢,板着脸没理她,去跟裴世秦客套。
裴少清打量着跟母亲闹别扭的女孩子,精心化过淡妆的脸上泛起微微薄红,似乎有点害羞。
这个年代,见到相亲对象还会不好意思打招呼的女孩子已经很少见了。他朝她微微一笑。
千溪根本没留意这个故作温柔的笑容,整个人如坐针毡,神思不知飘在哪里,最后多喝了两杯酒,借不胜酒力的名义提早退席。
一顿饭结束,叶家夫妇送走裴世秦父子,便赶来收拾自家闺女。
叶母难得发怒:“你怎么回事?你当妈妈不知道你的酒量吗,是不是对爸妈给你安排的人不满意?”
“没有。人家挺好的,青年才俊一表人才。但是你们能不能先知会我一声啊?”
“翅膀硬了是不是,爸妈做什么都要问你?”叶母凛眉,“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这么下你裴伯伯的面子,你爸爸赔了多少不是?”
酒壮人胆,千溪梗着脖子:“提前跟我说一下这么难吗?又不是说一声我就跑了。你们从小就知道命令我干这干那!爸爸不跟我商量把我安排进银远,我有说什么吗?我还不是努力在适应。我已经这么乖了,犯得着连最后一点选择权都不给我吗?”
从来都乖巧可人一派天真的女儿居然连声诘难,叶母气得肩膀发抖:“你努力适应?”她把抽屉里的一叠资料摔在千溪面前,“你跟妈妈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