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乍听到这句话,路过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发问了。他矮了矮身子,调匀呼吸,缓缓放慢,在稍稍从花圃中抬头望去,隔着穿廊的镂花窗,远远看着从前面屋子转进几个人来,但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是谁。
“我们来晚了一步。”其中一个声音说着,“血刀门心狠手辣,找不到丁兄弟与路兄弟就干脆把凌府杀了个干净。”
是花铁干的声音。路过心中一喜,若是他在这里,那来的必是“落花流水”了。
果然,又一个声音叹道:“凌退思宁可举家迁逃,也不交出丁兄弟与路兄弟,恐怕他们真的不在他手上。”
正是水岱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人也朝院子里来了。路过正担心会不会被发现,一个人影忽地从面前闪过去,带起的雪粒几乎从他脸上拂过。
一个苍老厚重的声音道:“三弟c四弟,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这声音虽老不衰,路过认得这是陆天抒的声音。他稍稍抬起头,一个白须银发的老者出现在视线里,面容慈和,是南四奇之首的仁义陆大刀。
水岱与花铁干齐齐摇头。
“这府中上下,人都走得干干净净,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事。剩下的都是寻常家丁,又被杀得干净。”左边院子里又出来一个穿着杏黄道袍的道士,背着一柄长剑。不用说,自是“落花流水”里的刘乘风了。
刘乘风道:“血刀门要抢夺连城诀,我们兄弟接到消息那也是三天前的事了,凌退思是官府中人,势力庞大,城府极深,绝不会冒险在这里干等着大家来相助。若我猜的没错,他应该在散布消息之时,就已经离开了。”
落花流水来了又走,路过小心翼翼未叫他们发现。待他们走远后,才从藏身之处出来。
猜的是没错,凌府早人去楼空。
凌退思去了哪里?当然是江陵了,去那儿当知府寻宝藏了。
路过边走边笑。丁典在外头被人打得半死,想必也不知道凌府早就没人了,自顾自地在外面一厢情愿地约会,自顾自地在那头英雄救美。
忽然,他的脚步停下来了。如果“血刀门”今日才动手,凌退思为什么一早就知道血刀门要寻上门来?
想起书中凌退思的冷酷无情,路过隐约觉得不好。若是血刀门本就掳走了凌霜华威胁凌退思,结果凌退思不受威胁反而弃车保帅,那凌霜华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危险至极?
想到这里,路过立刻循着那些从后门进入凌府的脚印,可惜循不多久,都被“落花流水”破坏掉了,大门外的脚印马蹄印更是一团乱糟糟,失去了任何线索。
这问题已经不在他能解决的范围之内了,路过虽有些担心,却也无计可施。想起还半死不活躺在家里的丁典,他决定当凌霜华安全跟着凌退思去了江陵。反正原著就是这么写的。
哪知道,他才刚准备返回再从后院悄悄离开,大门口忽然传来踹门的声音,几个洪亮的声音嚷着粗话,骂个不停。
“师傅,凌退思当了缩头乌龟,我们该怎么办?”
路过心中一凛,立刻陷入了冰火两重天。英雄主义的热血沸腾,逃跑主义的血液凝固,同时发生在了他身上。那个声音他听得分明,正是当日在江上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宝象,他的师傅——就是那个以杀人为乐的血刀老祖!
有没有搞错?他不是要好几年后才会出现的么?
“哼,他以为他这一跑老子就没法子了?敢跟老子耍花招?这如花似玉的女儿,他不要,我要!老子先享享艳福,然后一把火烧了他的家!”
“师傅威武!”几个徒弟符合着,道,“凌退思敢和师傅斗,他是活得不耐烦了。他跑得了初一跑不过十五,迟早再找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