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一角,静僻走廊。
“爷说要买下台上那位姑娘?”老鸨惊得忘记用纨扇掩唇,目瞪口呆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笑,“这位爷,真不是艳娘我不卖,台上那些姑娘啊,爷看中哪位都可以,不过那位姑娘,她不是我们醉仙坊的,所以我说了也不算呀。”
男子板了脸,“在你这楼里卖艺的不是你醉仙坊的姑娘还会是谁?莫非你还敢阳奉阴违,难不成我们公子还会少了你的银子么?”
“哎哟这位爷,你可真是难为艳娘了。”老鸨一听他上头还有人,当即明白碰到惹不起的人物了,顿时冷汗直冒,笑得益发僵硬。
男子从袖中摸出一叠银票,不由分说地直接塞给老鸨,板脸厉色道:“我们公子可不是你这醉仙坊得罪得起的,你若执意不肯割爱,只怕明天你这楼子就可以关门了。”
老鸨一听,当即便急了,“公子别呀,我卖就是了。”
男子见她答应,便放心回去复命了,留下老鸨还在原地抹汗。
老鸨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认真想了又想,当机立断地挥手招来楼中的护手。
台上墨竹一曲已毕,场下余撼未歇,她抬手拂去身上落的紫色花瓣,抱琴起身,走到那雪鸾姑娘面前,雪白的肌肤上染了一抹淡淡的嫣红,抿唇粲然一笑,将琴递给她,“还你。”
那雪鸾姑娘只是眼神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接过来,“姑娘琴技超凡,雪鸾甘拜下风,这把天下第一琴自然只有姑娘这般琴艺才配得上,我便把这琴送给姑娘了。”
说罢便转身下台,紫色花雨中只留下一抹孤寂的背影,自此以后,扬州城再不见雪鸾的身影。
墨竹抱着那把天降横琴,茫然地望天无语。
弹一支曲子便能得一把琴,那他们墨府以后不是可以开一家琴店了?
见扬州琴技一绝的雪鸾都甘拜下风,台下众人更是叹服不已,顿时楼中掌声雷动,拍案叫绝声不断,几欲要把房顶给掀了去。
秉烛激动得两眼冒桃心,她家姑娘果然是最厉害的了!
她当即便要冲上台去抱住墨竹一通乱亲,忽然被人从后面拎住衣领给提了起来,她上下扑腾,呜呜嚎叫声被轰动的掌声埋没。
看到墨离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秉烛内牛满面,果然还是被逮住了小辫子。
呜呜,这算不算是为了她家姑娘背了一口硕大的黑锅?
秉烛被他拎小鸡一样拖走,还垂死挣扎地朝着水中花台的方向悲愤呐喊。
墨竹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后脑勺满是瀑布汗,只能在心中为她悲壮高歌一声。
安息吧,壮士!
见墨离忽然回头朝她莫名一笑,她顿时觉得大事不妙,默默为自己拭一把悲壮泪,只怕很快她也要去陪秉烛安歇了。
呜呜,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说她家师父温柔体贴风度翩翩?这笑勾魂的,分明就是魔君啊啊啊!
她赶紧识趣地从后台灰溜溜地下来,腿脚再不利索点,师父不炖了她才怪呢。
刚一下后台,便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满面春风地迎上来,纨扇遮面笑得花枝乱颤,手一抬,身后的小丫头连忙奉上一盏清茶,“姑娘果真好琴艺,想必这全天下也找不出能与姑娘相比的琴师了,这盏清茶献给姑娘,方才艳娘我有眼无珠对姑娘出言不逊,还望姑娘莫要见怪才是。”
墨竹被她一套说辞夸得云里雾里的,她从来都只会到处去惹祸捣乱,像这般被夸赞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顿时乐得找不到北了,傻乎乎地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青花茶杯落地碎瓷,老鸨连忙伸手扶住被迷倒的墨竹,身后便有人前来帮忙,利索地将她塞进一口大麻袋中,扎好封口,从花楼后门被悄悄送了出去,做得有条不紊井然有序,整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