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铺的小女儿。可说不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段友情就渐渐冷淡下来,最后好似再也没有存在过一样。两个年轻人只在达西先生和众人面前维持一点表面的交情,碰到了面还能点头问个好,私下里却不再来往。
这两个人在剑桥大学的境况也大不相同。在前头,我们已经知道乔治·威克汉姆得到了菲尔斯牧师另眼相看。不仅如此在同学之间,他也赢得了足够多的人望和拥护。大家都喜欢他为人直率亲切气度十足,和任何人都能娓娓而谈,还都能谈得宾主尽欢。他走到哪里都能交到朋友,都能想法设法让自己和别人过的快活。
而菲兹威廉·达西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简直就是另一种人。他并非不善言辞,必要的时候他也能侃侃而谈,讲起道理就变得言辞犀利得理不饶人。他说起话来就不像小威克汉姆先生那样讨人喜欢。他总是带着一种好似没什么了不起的神气,轻描淡写却又一本正经的告诉别人,这里不行那里不对。他似乎一直认为他身边的人都应该具有这样的美德——怀着感恩戴德的心情接受别人的忠顾而毫无怨言,从来不去考虑那些被他挑剔被他指责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小达西先生当然是不怀恶意的,但他从小就被父母用更高层次的道德标准要求,免不了认为人人都和他一样。他又是有钱人家的独子,将来不仅会代替他父亲掌握大部分教区的权利,还能直接决定那块土地上大部分佃户的直接权利。大家忌惮他的权势,也总是将他捧得太高,当面从不敢违逆他,对他提出不同的看法。这也助长他的独断专行我行我素。尽管从本质上来说,这个年轻人比一般人还要高尚,还要对自己要求严格。
小达西先生看不惯小威克汉姆先生对自己父亲的迎奉,也学不来他对待旁人时让人如沐春风的为人处世。他自己的那一套在小威克汉姆先生那里也行不通,对方根本不按照他的意志行事,也不畏惧他的地位。小威克汉姆先生将小达西先生对他的批评当做一种嫉妒,嫉妒他比亲生儿子还要得到老达西先生的宠爱,对于小达西先生不怎么客气的规劝听也不要听。小达西先生对此偏偏无计可施,只好在心里默默的生气。
从另一角度来说,小达西先生对自己拥有多大的能力和力量还一无所知。但拥有少数和他类似特质的小威克汉姆先生早已如鱼得水,将那份说到底不怎么牢靠的权势地位和个人魅力结合的浑然一体毫无破绽。一开始还是一些很小的事情方面,不过当他尝到了出身教养和教父权势带给他的甜头后就变得变本加厉起来。
这天等小达西先生从图书馆回到宿舍,还没打开门就听到房间里隐约传来年轻男女轻佻的笑声。他竭力阻止自己把事情猜测的太糟,但开了门却看到一个半裸的女孩子坐在小维克汉姆先生的膝盖上。那个女孩是酒馆里的女招待,按理讲并不是多坏的女孩子。看到有陌生男人进来她吓得跳起来,抓起半褪的衣服用帽子挡住脸,慌慌张张的从门口溜走了。饶是一贯处变不惊的小达西先生的脸色也变了,可他发现自己的舍友对此依然保持往常毫不在意的态度。那位先生是现场的三个人中唯一不觉得尴尬的那个人。即便女招待满脸通红落荒而逃,小达西先生的脸色憋得铁青,他仍然笑盈盈的不慌不忙的从椅子上站起,顺手拿起小餐桌上的酒杯朝小达西先生致意,俨然一副“这才是成年男子的魅力,这才是真正的绅士风度”的样子。
结果还是小达西先生败退了。他顾不上讲究礼节愤然的摔上门,把那个人留在宿舍里自鸣得意,自己则跑到镇子上随便走走,好平息自己的怒气。不知不觉他就走到小教堂门口。今天是菲尔斯牧师上课的日子。小达西先生自己虽然没有选这位先生的课,却记得小威克汉姆先生原该在课堂而不是留在宿舍里。
菲尔斯先生离开的时候没有锁上门,做扫撒整理工作的仆人们也不见人影。小达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