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少无忧无虑的人太多。她只好偶尔和简说说这件事,谈点对未来的忧虑,她也想和简商量一下对策。
简比伊丽莎白要镇定。她既不为此过分担忧,也没有忘记得干干净净。伊丽莎白觉得简比她能够接受这个事实,也要乐观和随遇而安得多。她们的交谈,通常是简拿话鼓励伊丽莎白。这让做妹妹的意识到,虽然自己总是认为要比姐姐有主见,有看法,但就真正的冷静和勇敢,她还比不上简。简虽然性子柔弱为人和善,却像扮演了一个平日里看不见的主心骨的角色,只有到逆境的时候才显示出她的坚韧不拔。伊丽莎白发现自己非常仰赖姐姐在自己人生的前面所做的无形的引导。好似每走一步,姐姐都先行,然后回首对她微笑一样。
现在简马上就要进入适婚的年龄了。这就是一个提醒的钟声,不停在伊丽莎白心里回荡。
这会儿,她又望望简。从父亲打趣开始,简就在那里低低的笑,等到伊丽莎白和爸爸争论,她还是笑吟吟的不说一句话。神色温柔淡定对自己充满信心。伊丽莎白看到姐姐并没有因为这几句话失措,也慢慢镇定了下来。
贝内特先生取笑完女儿,看到小丽萃神色有点发急,又说道:“不过我想,这世界上的男人要不是都是些聪明人的话,那么那些没有姿色没有财产的女士们还是有出头的那一天的。总会有个心眼好但傻乎乎的好青年能青睐这样的好姑娘。说不定这回你们上加德纳先生家,你们的妈妈就能物色到不少的人选。还能替十年后的莉迪亚预备上几个。”
贝内特夫人听到这番话,拿眼神在丈夫和女儿间徘徊了又徘徊,着重把简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她当然没有搞懂丈夫到底想说什么,不过她常常自以为高明,所以也不觉得自己推想要什么错漏之处。她把丈夫说的话记在心里,打算到伦敦就照此实行。她还欣慰的感觉到,丈夫在十五年之后,终于又在某些方面和自己心心相印了。之后的几天,贝内特夫人总是拿那双完全遗传给伊丽莎白的活泼眼睛瞟着贝内特先生,可是做丈夫的总是在要紧关头缺乏那么一点领悟力。
话说回来贝内特先生可真没想到妻子在想些什么,那天他说的那番话原本是开玩笑,他对此笃定得很。于是并没有什么特别关照的话要对贝内特夫人还有女儿们要交代。再说加德纳夫妇的为人处事,他也放心得很。妻子女儿到城里,受到那家人的照顾绝对没有可能会出什么问题。顶多回家的时候,需要他多签些账单而已。
周四那天,一家人被临行准备搅得鸡飞狗跳。菲利普斯一家在早上八点赶到浪博恩,以便大家好一起上路。于是两位夫人一大早就开始折腾怎么摆放箱子的事。虽然马车能够绰绰有余的载下三个大人和四个孩子。但是绝对不能轻易载下六位女士的随身行李。那样一大堆行李可不是轻易能够摆平的。苏在空间安排上出了不少好主意,好不容易所有的东西和人才都移到了马车里,车门只能勉强关上了。
贝内特先生牵着玛丽站在路口送别。看着一堆人从小小的窗口纷纷伸出手来向他们挥动,听到告别声杂七杂八的的混在一起,那场景就说不上什么伤感了。可是马车走远,消失在小路尽头之后,贝内特先生还是有些寂寞的对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儿说:“简和伊丽莎白不在,这几天家里可真要冷冷清清了。当然安静这事中最大的功劳还是来自你母亲。”
苏听见这话,马上安慰失落的贝内特先生。
“往好里想,她们陪着妈妈到城里去,总能在客人到访时的忙乱中,给舅父舅母带去点欣慰。”
苏望着马车留在地上深深的车辙心里想,真是好大一拨人,而这一拨人里真正有趣的值得期待的客人也就只有简和伊丽莎白了吧。要是她们不去伦敦,想到加德纳夫妇从这么多客人中找不到一个聊得上话的人,那该有多么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