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公主平日里就是个不说话的木头,即使别人将她怎么样了,也不会说。要是这你存心使坏,我怕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所以,宝儿就是杵在那里不动,完全一副听不懂弦外之音的样子。
妙儿恼她不知进退,却因着现在的身份无法回嘴,索性转过脸去指挥那几个带来的手下将公主挪到床上,准备应诊。
你不说,我更懒得说。宝儿自顾自坐下,有一口没一口地饮着凉透的茶水。沉默一直维持到御医院院正孙长河到来。
宝儿迎到屋外,笑盈盈见礼道:“孙大人!”并接过孙长河的药箱。
孙长河谦和端正的脸上泛起微笑,“是晴公主?”因为宝儿的病,他们已经极为熟悉,说起话来也多了一份随和亲近。
宝儿面上一滞,点点头。孙长河细长的眼中一闪,不知道此时心头已转过几个念头。但也没有再问,而是直接进得里间。
妙儿福身一礼,“孙大人,劳烦了。”
孙长河微谦道:“不敢。”来到床前,床帐早已放下,仅露出晴公主覆着丝帕的纤瘦手腕。
孙长河仔细地搭脉,细长的眼中一派从容淡定。半晌,才收回手。道:“公主是疲累过度,外加感染了风寒。没大事的,只是暂时不宜挪动,免得再伤到风。”
“是!大人请外面开方。”妙儿跟出来,外间宝儿早早预备下笔墨纸砚。孙长河在外间桌边坐下,开了两剂方子交给妙儿,“让公主好好休息,醒时再喝药即可。”
“多谢大人。”妙儿拿了药方自去吩咐下边人到御药房领药。
孙长河拿出药箱中的脉枕,微笑地看向宝儿道:“请容在下为姑娘诊脉。”
宝儿笑着伸出胳膊,置于脉枕之上,道:“大人是要检查奴婢有没有按时吃药吗?阿醇可以证明的,每次奴婢喝药她都在一旁监督呢!”剩一滴都不行。宝儿在心底微微扁嘴,就没喝过那么难喝的东西。
孙长河伸手搭脉,笑道:“原本也打算明日过来瞧瞧你的,现下算赶巧了。”眉脚微微一动,“姑娘最近可是睡得不好吗?”
宝儿无奈一笑,道:“您也看见了,”她看向里间,“怎么能睡好啊?”
孙长河垂下眼,道:“在下是说,是否有忧思扰梦。”
宝儿心里“咯噔”一下,心下顿时起疑。但脸上却丝毫不见惊慌,反而满眼崇拜地道:“大人果然是神医!连奴婢做梦都知道。”
孙长河仍是谦和地微笑,“姑娘过喻了,在下不过是一介凡夫,粗通医理而已。姑娘脉象略有不平,属神思不宁。在下开一剂宁神的方子,姑娘可以试试看。”
宁神?有没有驱鬼的呢?宝儿想问,但是更知道不想被当成疯子,就必须闭嘴。“好!大人的药一定好用。”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管他是无意还是有心,总之要先过了眼下再做计较。
更声再起,宝儿当值的时间到了。一路送孙长河出了落樱殿,目送他宽厚的背影不疾不徐地走入朦胧的晨雾,宝儿轻叹一声,转道向乾泰殿。
雍央帝的早膳依旧是四碟青菜,一碗白粥。不过今天不一样的是,多了一个人与皇帝共同用膳。而这个人,正是宝儿避之惟恐不及的——二殿下慕晨祈。
宝儿一面在心里感叹自己运走当衰,一面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晨祈,接着给朕说,后来怎么样了。”雍央帝催促道。
二殿下晨祈正在讲述在路上惩治奸商的一段有趣经历。他讲的是绘声绘色,外加丰富的肢体语言,一会儿扮演奸商会儿又扮演自己。不单雍央帝听得格外入迷,这一屋子的太监c宫女也都听进去了。随着他故事的情节一会儿紧张担心会儿忍俊不禁。
“后来后来儿子就说‘你若耍赖,也成!违约金拿来!小爷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