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落于屋内的萤火虫突然骚动起来,一股无名的压迫力震得她们四处纷飞,却又逃不出那股灵力的牵引。黑影越来越近,压迫力越来越重,许多萤火虫承受不住而一命呜呼。
门扉轻企,炎阙看到满地散落的萤火虫微顿,恍然想起这些小东西是受不了他身上浓厚神力的。抬掌布了个结界,将还在苦苦挣扎的小东西们裹起来。
走到床边,绕是览过沧海桑田数万次变换的炎阙也是惊了一惊。
被子已经被踢到床尾,忆笙整个身子扭巴得不成样子,枕头骑在身下,因为趴窝挤压变形的嘴里流出一大滩口水。衣衫虽然还在身上却已经散乱不堪,好在那一头顺长的黑发还算是乖顺,散了满背满床遮盖了些风景。
将被子给她盖好,炎阙将那头浓黑似海藻般的长发拢在掌中量了量粗细复又散开。
大掌轻扣忆笙眉心,泛着青光的芘玉便从她身下弹了出来。炎阙拾起她白皙纤细的手腕,芘玉蹦跳着落了上去,原本空无一物的皓腕突然显现出一支通体碧绿的镯子,青光闪烁不灭。
忆笙眉头皱起,不适的轻咛,扣在她眉心的大掌蓝光轻泛,源源不断的神力轻缓的注入忆笙体内。
忆笙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炎阙望着她腕部的青光完全暗下去,直至镯子消失,芘玉落于塌上才挪开手。食指轻点忆笙唇瓣,将那处烫伤缓缓消去。
抬眸望见她原本惨白的脸泛起少许红润,眼睫轻轻颤了一颤。这一缕魂已经完全入了肉身,剩下的还是要早些找回来的好。
冷风卷着冰凉的雪花肆虐娟狂,银白雪山连绵无尽,仿似一直走下去就可以触摸到天际。鹅毛般大小的雪片扑簌簌的落,天空灰蒙一片,呼啸的风卷着大片雪划过肌肤,愈发冰冷刺骨。
目光所及只有洁白,耳闻之声只有狂吼的风雪,空间巨大到让人心生恐惧。忆笙跌跌撞撞往前跑,不知道方向,没有目标,只是不想待在原地茫然自处。
迷蒙的前方渐渐有人影在晃动,忆笙一脚深一脚潜的全速往前奔。人影越来越清晰,那是一身黑衣的男子背上背着一个全身红衣胜火的小女娃,脚步稳健轻盈,飘飞的雪花根本就触不到他们周身两尺近就凭空被弹开,风雪中一黑一红一大一小看起来很是和谐。
忆笙想喊他们等等自己,却发现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一般,丝毫声音都发不出来。距离一直不远不近,无法靠近也拉不远,二人交谈的声音却清晰得像在耳畔一般。
“等你背我出了这千暮山我一定会告诉父王母后是你救了我,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你想要什么他们都一定会给你。”
“我什么都不需要。”
“可是,你孤身一人不会感到寂寞吗?我们不死龙族虽然已经随着远古众神的凋敝而衰落却也还是存有根基的,数量远远超过你们上古真神,你去的话肯定会过得很快活。我们崆峒海上的不死龙族性情最是豪爽,你又救了我,他们一定会把你当做本族人一般盛情相待的。”
“人多了我会不适应。”
“那就我们俩个呢?多我一个不算多吧?”
“我们两个?”
“对啊,反正我是要嫁人的,你的地位品介都数上乘,最重要的是我很中意你,父君一定会同意。左右你也孤单了几万年,再等我几千年也无妨,我是不嫌弃你年龄大的。待我登基,成为帝姬就带你落户司幽,那里离崆峒海最近,有我的东晨宫,只有我们两个在那里居住。到时候我再给你生一只龙崽子,我们龙族繁殖能力弱,大概也只能生一个,你不会嫌弃少吧?”
忆笙还想再听,可风雪却愈发凛冽,瞬间将前方的话语声淹没。对男子回答的好奇已经超过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她很想知道他们最后去了哪里?可是周边的景色却如墙砖般一片片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