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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件已经烧了。”

    詹涟台稍许讶异,又很快了然:信件留下是最大的破绽,当然要毁了才好。

    于是他问:“这也是宰相大人在信里要你做的?看完之后,付之一炬?”

    彭主事点头:“做事不能落人口实,卑职明白。”

    詹涟台笑了笑,似是无奈,叹了口气:“我猜,连带验尸的那名仵作,也是宰相大人派来的心腹吧?”

    “确实。”彭主事现在以为詹涟台是奉了相爷的命令来“视察”结果,索性也不瞒他了,一五一十道来,“那丸药是我亲手塞进沈怀义嘴里的,旁人都不晓得,等药力发作他七窍流血,我便如约把等候在外的仵作喊进来,仵作验尸断言他是染了疫病暴毙,唯恐疫情传染,所以连夜拉到乱葬岗处置了。詹大人放心,一切都是我亲手做的,万无一失。”

    詹涟台感慨:“此局真是精妙,环环相扣又死无对证。”

    彭主事连连附和:“是是是!宰相大人实在是高!”

    “高?”詹涟台笑容讽刺,“彭大人,沈怀义是你亲自拉到乱葬岗埋的?”

    彭主事道:“这倒没有,是仵作他们去处理的,乱葬岗那个地方不干净,下官觉得还是少去为妙。”

    “本官提醒彭大人一句,有空还是去乱葬岗瞧瞧。”

    说着詹涟台起身,阮七为他搭上披风,他修长的手指在领口系结,鸦青色衬得他无比清贵。

    彭主事见他要走,急忙恭送,还不忘拐弯抹角邀功:“相爷面前,还望詹大人美言几句!”

    詹涟台鼻腔里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哼,脸上却是迷惑人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说:“本官一定多c多c美c言。”

    出了刑狱,空中飘起了雪花,薄薄的一片片,刚飞到詹涟台的鬓角就融化了。

    他没有上官轿,而是独自信步往前走,一言不发的阮七亦步亦趋跟着他。

    不知不觉又到了鸳鸯桥。

    桥边青柳已经只剩光秃秃的树杈,路上行人稀少,詹涟台却止步于此,而是站在桥下痴痴望着空无一人的桥上。

    每月都要来一次的地方。阮七掐指一算,发现詹涟台竟然好几月都不曾来此,也不曾让人去找容貌相似的女子来“过桥”了。

    “大人,卑职这就去找”还不等阮七把话说完,詹涟台已经摇头。

    他抬步走过去,站在当年自己站过的地方,垂眸盯着脚下华履,风轻云淡地开口:“我总以为可以自欺欺人,却发现我其实心里很清楚,那些女人长得再像,也不是她。”

    “她死了,死在我怀里,呵”如此伤感的往事,却被他笑着说出来,甚至笑得几欲流泪,“我抱着她,她的身体一点点变冷,我越抱越紧,怎么也握不住流逝的体温她变得好冷。”

    詹涟台忽然跨上一级石阶,然后蹲了下去,用手去抠铺就在台阶上的石板。

    “大人!”

    阮七想阻止他,却听他吩咐道:“阮七,把匕首给我。”

    詹涟台拿到匕首,用锋利的刀尖一点点刮去石板间的泥土,然后把刀身插进缝隙,最后撬起了石板。

    阮七帮他把石板挪开,只见下方有一块巴掌大的空隙,放着一个物件儿,用油纸包着。

    詹涟台小心翼翼把东西拿出来,拆了油纸露出里头的蓝布,再把蓝布揭开,这才露出物件儿真容。

    一支白玉凤鸟海棠钗。

    只是这支钗却并非白玉无瑕,而是染了淡淡的红色。

    詹涟台轻轻拈起钗,好比呵护着稀世珍宝,他指尖划过钗身,像是情人间的爱抚,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阮七正纳闷他今天行为怪异,忽然听他道:“找一个锦盒来。”

    阮七更加纳闷:“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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