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一面狂风席卷似的把所有值钱玩意儿拢进包袱,打结挎上肩头。
小荷也很快收拾妥当,要离开的时候依依不舍:“这宅子才住了几天呀,这就要走了姑娘,飘哥和鲁叔叔怎么办?”
“咱们把大门从外头一锁,鲁叔叔看见自会明白。”千千拽着小荷就出了门,“至于飘哥担心个啥,赌坊里面转一圈儿,保证能找着!”
铁将军把门,俩人出了竹枝巷,就消失在江州府茫茫人海当中。
医馆里,大夫替詹涟台看过眼睛,让药童打清水来洗。
阮七阻拦道:“石灰粉不能用水洗。”
大夫笑了:“不是石灰,就是些寻常的铅粉,女儿家拿来敷面的。落入眼里有些难受,但不碍事。”
阮七一愣,反应过来气红了脖子,扭头就走:“我去抓人。”
“阮七,罢了。”詹涟台似乎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闭着眼睛都在笑,“等你回去早就没人了。”
阮七觉得被两个弱女子耍了很气闷,郁郁不乐:“那就等她们溜了?”
现在打草惊蛇,这群骗子肯定会藏匿行踪,更没那么好抓了。
清水端来,詹涟台清洗了眼睛。他睁开眸子,眼圈周围泛起桃花般的红色,更添潋滟风采,他道:“我们手上捏着一个最大的饵。她一定会自投罗网的。”
这么狡猾,捉都捉不住,还说不是小鱼儿?
终于等到秋闱结束,士子们交了试卷陆续离开贡院。只见人潮鱼贯而出,有些人胸有成竹喜溢眉梢,大约是很有把握高中,不过多数人都是垂头丧气连连摇头,看样子又要再努力三年了。
考官收了卷,邈梵正在收拾笔墨衣物,正要离开却来了名冷脸男人,看打扮是朝廷中人。阮七板着脸问:“檀公子?”
邈梵还不习惯这个称呼,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是。”
阮七找着人就对了,把他打量一番,觉得他俊朗清秀不似偷奸耍诈的骗子,而且眼神也坦坦荡荡的,但一想起千千也是长得一副漂亮模样,却专门干些骗人勾当,口气一下就冷了下来:“詹大人要你过去。”
邈梵抬眉狐疑:“詹大人?”
阮七不耐烦解释,大手一挥催道:“快走!”
于是邈梵随着他离开考棚,一路到了贡院深处专门供考官休息的地方,此时下起了雨,进门的时候邈梵肩头微湿,他擦了擦额头抬眼,正好看见詹涟台站在窗户边,出神凝望,窗外一丛芭蕉翠叶,被雨点打得滴滴答答。
阮七道:“大人,人带来了。”
詹涟台回眸,对上邈梵干净的双眸,不觉一怔。
“檀公子好生面善。”詹涟台徐徐走近,拢袖执壶倒茶,把杯盏推过去,“喝杯热茶驱驱寒罢。”
邈梵拱手道谢:“谢大人。”他端起杯子就饮,并不多疑多问,十分磊落坦荡。
詹涟台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一瞬间生出一种错觉:十多年前的自己,大约也是这副模样
“属下告退。”阮七见状,知会一声就退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喝了茶,邈梵放下杯子,低眉顺眼地站着,詹涟台没说话,他也不主动开口问,两人就这么沉默相对,似乎可以一直保持安静。
窗外雨声渐大,芭蕉叶仿佛都快被打穿了,天边响起惊雷,屋内却还是一片静默。良久,詹涟台伸手关了窗户,袖子被打湿一半,他似是无意开口:“听说檀公子是嘉宁县人士?”
邈梵不卑不亢答道:“正是。”
“檀这个姓氏很有意思,你的名是家中父母所取?”詹涟台掏出一方手帕,却不是去擦抹湿袖,而是精心擦拭起那柄折扇来。
邈梵摇头:“我无父无母,自幼由金阁寺的定禅师父养大,名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