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这匹马不吃外头的下作草料,你喂它些红糖。”
伙计唯唯诺诺地牵着马下去,千千目中无人地跨进春风楼,直接进了雅间,然后豪气地点了最上等的茶。
她越是傲慢无礼刁钻挑剔,春风楼的人就越是小心伺候,连掌柜都亲自过来询问有什么吩咐。如今的江州府不同以往,各地学子云集,谁也说不准旁人背后有什么势力,这些生意人眼光毒辣,为人也圆滑世故,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讨好“大人物”的机会。
千千一边看着伙计上茶,一边连眸光也吝于施舍给掌柜半分,昂着下巴格外高傲:“杯盏不要别人用过的,换套新的汝窑青瓷,勺子筷子也换银的来。先切四样时新果子,金橘c杨梅c蜜覃c罗葛,再要四件儿蜜饯咸酸,香药木瓜c砌香樱桃c甘草花儿c梅肉饼儿。我家相公身子娇贵,吃不得外头的油荤,你看着上几个素菜,要清淡可口的。记住了?”
掌柜鸡啄米似的点头,恭恭敬敬地退出雅间,去厨房叫菜了。
邈梵见她故意唬弄旁人,眉头皱成一团:“千千你做什么?”
千千拿上好的雨前龙井茶水烫碗涮筷,面不改色:“吃饭呀。”
“但你刚才”怎么张口就胡说诳人?
“哎呀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一切包在我身上。”
菜上齐了,千千热络地帮邈梵布菜,一边催他快吃,一边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她看着许光也进了雅间,应该就在隔壁,现在那边人声鼎沸,喧闹声都穿透了墙壁钻进她耳朵里,闹得不像话。
邈梵见她没动筷子,问:“千千你不吃吗?”
“你吃好了?”她乌黑清亮的眼睛瞟过来,拉他起身,“那就走吧。”
伙计侯在门外,见二人出来笑脸迎上,谁知千千目不斜视,拉着邈梵径直走到门口,回头趾高气昂地吩咐伙计:“仔细看好马儿,那是大宛的汗血宝马,若有闪失唯你是问,我们去去就回。”
伙计本来以为俩人要结账,听她这样说诚惶诚恐,这样名贵的马儿,至少价值千金,就算掉一根鬃毛他也赔不起啊!
伙计点头哈腰地连连称是:“是是是,小的一定看好您的汗血宝马。”
“嗯。”千千赏给他一块碎银子,“茶点撤了上新鲜的,我回来再用。”
说完,她与邈梵施施然走了。
“我们这是去哪儿?酒楼还没付钱呢。”
邈梵对刚才的一幕还懵懵懂懂的,揣摩不透千千的用意。那匹马c那桌菜c那些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是连在一起处处都彰显了怪异。
千千若无其事道:“我会回去付钱的,你身上有伤,咱们先回客栈。”
回到客栈,千千让邈梵进屋休息,她借口拿药,去敲开了鲁师傅和阿飘的房门。阿飘正因为换房一事闷闷不乐,见到始作俑者千千过来,顿时发气:“你胳膊肘往外拐!我住得好好的,凭什么要我搬出来?那三个书呆子跟你什么关系?非亲非故的!”
千千不以为然:“你也跟我非亲非故呀,即便就算有那么点沾亲带故,但没听过一句话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的心自然是向着我家未来相公的。那三个书呆是读书人也是考生,说不定以后小和尚有用得上他们的地方,你说,我能不做人情吗?”
阿飘气得嘴都歪了:“过河拆桥!那我就没用得上的地方了?”
有本事以后别来求他帮着去偷蒙拐骗!
“哪儿能没有飘哥您的用武之地呀。”千千笑得妩媚,亲昵按住阿飘的肩头,“这两天暂时委屈您住小屋子,改明儿妹妹我给您买座大宅子可好?”
以往这时她早跟他吵起来了,如今这样温柔有古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阿飘抖了抖鸡皮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