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忠心,做事也踏实,这是赏你的。”
阿飘赶紧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谢老爷赏!”
可是阿飘把掌心摊开,王员外又后悔了,他觉得这块金子挑的太大了,于是又找了找,重新选了粒跟瓜子仁儿差不多的赏给阿飘,还不忘叮嘱。
“此事只能你知我知,第三个人绝对不能知,懂了吗?”
阿飘喏喏点头:“小人明白。”
王员外抱着一手帕的金子独自乐呵,像揣了个什么宝贝儿似的,他盘算着明天再去捞捞看,天天如此,用不了多久五百两就回来了。
做了一天的苦力,阿飘累得腰酸背痛,等王员外歇下以后,阿飘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脚步飘忽地走到了白天的小花园,只见他提身一跃,瞪着墙“蹭蹭”就翻过高墙,然后如羽毛般飘回了隔壁。
这儿是柳宅二进的院子,家里的人都在院子里纳凉,千千也学王员外似的,躺在一张摇椅上,一手捏着泥金梅烙纨扇扇风儿,一手捧着西瓜往嘴边送,她小口小口地咬着,吃得既文雅又秀气。小荷见阿飘落地,笑着送了块西瓜给他:“飘哥快吃,才切开的。”
阿飘接住赶紧咬了一大口,甜滋滋的凉瓜下肚,他情不自禁感叹一声儿:“西瓜就是要冻过才好吃。”
千千掩嘴吐出西瓜子儿,抽出手绢擦擦嘴角,乜斜道:“死胖子吃果子没给你一个?”
阿飘吸溜吸溜把瓜啃完,又拿了一块:“他?铁公鸡拔毛比铁树开花还百年难遇!果子没有,果子皮儿倒一大堆。”
鲁师傅正在调和一碗黑乎乎的玩意儿,像是墨汁,可又更加粘稠。他闻言摇头:“听起来就是个为富不仁的。”
小荷道:“可不是!我出去买菜,徐州的百姓都骂姓王的呢,官府加了三厘赋税,死胖子就让佃农多交两成的收成,还让不让人活了?”
千千听着若有所思,阿飘愤愤把瓜皮往地上一砸:“心太黑了!”
“怕什么,他有本事吃下去,我有本事让他吐出来,连老底子都不留。”千千说着话,瞥见偌大一个瓜被阿飘独自吃掉一半,他伸手还想拿,于是她一扇子打过去:“别动!这是小和尚的。”
阿飘摸着手背委屈抱怨:“我做牛做马的,怎么多吃块瓜都不让”
“连我的都让给你吃了,你还不知足?”千千端起盘子往邈梵房里走,摇着扇子婀娜多姿,“我家小和尚温书那么辛苦,我要好好犒劳他一下。”
阿飘敢怒不敢言,依旧冲她的背影张牙舞爪,鲁师傅见状笑而不语,而是端起那碗黑浆糊回房了。小荷拽了拽阿飘的袖子,偷偷塞了东西在他手里:“飘哥,我还给你留了两块,快吃吧。”
阿飘顿时开怀,亲昵揪了把小荷圆嘟嘟的脸蛋儿:“你最乖了!”
自打邈梵留了下来,每日除了帮忙洒扫,偶尔看店之外,实在找不到什么事做。还好这儿是书斋,藏书颇丰,刚好他也阴差阳错报名参加秋闱,干脆就读起书来,一方面是打发时光,一方面也是给漫无目的的人生定下暂时的目标。
他是心静之人,坐禅极易入境,读书也一样,很快便跟手中墨香融为一体,一本书没有读完,他绝不停下。
案几上的烛火晃了一下,光芒黯淡后又更加明亮,邈梵这才分了神。他抬眸见千千放下剪烛心的剪子,把烛台推近了一些:“太暗了伤眼睛,你看了好久了,干脆歇一会儿嘛,来,吃西瓜!”
她总是热情活泼,从来不懂什么含蓄婉转,哦不,也许她是懂的,但她的温柔可人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假象,是装模作样,真实的她就是这样子,爱笑爱闹爱使小性子,是个让人头疼的小魔女。
千千一把就抢了他手中的书,把西瓜喂到他嘴边:“快吃快吃。”
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