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台阶。”钟易用迷你手电往里照了照。
他们眼下像是来到一个类似隧道的地方,脚下有粗糙的台阶蔓延到下面看不清的黑暗里,像是一条通往某种动物张开的黑黝黝大嘴的路。
王小明尽量不去想他们来时的路已经消失了的事,觉得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仿佛在这个隧道尽头,还有比那些诡异的裸女更让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这些台阶并不精细,他们向下走了十多分钟之后,听到了细细的水流声音。
陆小鲁走在中间,用手机去照隧道的边壁:“这里看起来不太对。”
“是不是个墓?”王小明突发奇想。
陆小鲁摇头:“这看着盗洞。更不是矿洞s市当年倒是有一些防空洞,有些现在还开放参观,我小时候去过,也不是这个样子。这个洞好像越往里走越宽敞。”
“那就是民间个人行为了。”钟易说。
陆小鲁点头:“可谁会做这种事?没事在山里挖个洞玩?”
“说到洞,”钟易说:“我爷爷倒是见过类似的。”
“广西靠近边境的地方有个村子,有对夫妻到县城里做生意,卖米粉。他们的生意一直很好,但宁愿每天忙到半夜也不肯增加人手。有一年县里开展灭鼠活动,要到每家每户放药堵耗子洞,结果在他们卖米粉的大堂灶下发现一个特别大的老鼠洞。卫生局的人就想把洞堵上,结果怎么都堵不住。后来他们干脆把灶灰都扒出来,结果发现那个灶台下居然是空的,底下一个水缸大的黑洞。有人搬了梯子下去,发现底下居然有地道。广西是喀斯特地貌,有很多地下河和溶洞,那家店的地道就通到一个封闭溶洞里,有两个晒场那么大,里面全是死婴。”
陆小鲁奇道:“死婴?”
“女人的妈妈在村子里是接生婆,早年农村没有讲究,要是生下死婴就由接生婆处理,一般都是拿到专门的地方掩埋。她男人是泰国人,早前在边境农贸市场干活,后来两人结婚就搬到县城。他们搬到县城以后就开始挖地道,每天早早烧火煮米粉,据说灶里塞的都是死孩子。烧不了的,就扔到洞里。”
“他们烧孩子干什么?”陆小鲁惊悚了。
“不知道。”钟易说:“夫妇两人被抓后不久就被判死刑了,当地人传说那个男人是吃人的,带得自己老婆也吃小孩,吃不完就烧,不然就拿去卖。也有人说那女人是巫婆,拿孩子来炼油。当年信息不发达,只说那两人被公开枪\毙了,女人乡下的老妈也失踪了。我爷爷到县城的时候,那家米粉店已经被封了,还有武警看守。我爷爷当时想进去,被发现了,差点被抓进去。但他说这事太邪,那个洞迟早还会出事。民间有很多人热衷邪法,都需要一个隐秘的地方避人耳目,挖洞似乎是个普遍受欢迎的做法。”
王小明干笑两声:“不错的睡前故事。”
“小明,你的牙齿是在打架吗?”陆小鲁关心地问。
王小明:“没有!”
“现在不比六十年代,虽然梧桐山还没开发,但看这个洞的规模也不是几天就能挖好的——会是顾先生吗?”王小明说:“他说别墅是几年前买的”
钟易突然停住了脚步。
陆小鲁正回头听王小明说话,一头撞到钟易的背包上。
“哎哟!”陆小鲁说:“师父,你的背包触感好洋气啊,硬得好像盔甲。”
钟易不说话,拿着手电筒的手抬高了一些。
陆小鲁立刻不说话了。
王小明从陆小鲁肩膀上探头去看,发现前面的地上坐了一个人。
“那是谁?”陆小鲁神经质地压低了声音。
钟易不做声,慢慢上前。
手电筒的光让那张青白色的脸看起来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