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发现的“敌情”不是别的,只是一个十岁上下的野小子。
他本来憋不住内急,找个了角落正要方便,却冷不防被人突袭了屁股!这让他这个堂堂大齐国大将军的近卫亲兵,颜面何存啊!
他抓住野小子的后衣领,一把将他提起来,咋呼道:“臭小子!你胆子不小啊,敢拿弹弓打爷的屁股!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野小子挂在半空,不断蹬着腿儿,奈何力气太小,只能一个劲儿叫嚷:“放开我!你这个奴才,竟然敢抓本少爷,活够了么?”
冯小脑子一向心思活络,这一听,立刻抓住了关键:“少爷?程家的少爷?”
“正是本少爷穆文渊!狗奴才,快放开我!”
“哦!哈哈,”冯小一向性子直,喜怒不掩。听了穆文渊的话,不惊反喜,最后跟他确认:“你娘是余氏?”
这穆文渊一听“余氏”二字,立刻缩了脑袋,眼珠左右转着,压低声音道:“你认识我娘?可别告诉她我在这里,她昨日起便不让我出门。今天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冯小把穆文渊一放,伸出手比量了一下他的身高,立时乐了:“好家伙!我还从来不知,老大能有这么大个兄弟呢!好,好得很啊!”说着,撇下穆文渊,直奔祠堂而去。他这人想来喜乐,跟在穆文彦身边一直是乐多忧少,鲜少有事情能让他烦心。以他的心境看来,老大定是要和他一般,有了“敌情”报了仇,也好早日忘忧才是!
关于穆文彦家中的宅事,冯小早就一清二楚了。老大离开穆家之前,沈夫人还好好的,穆老爷也没纳过妾,余氏也早就离府嫁人去了。这七年过去,怎么算,也不能算出这么大个儿子啊,而且还是余氏所出!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余氏自请离府前后,就已经怀了穆老爷的孩子!她离府不是为了嫁人,而是做了穆老爷的外室!
若真是这样,那沈夫人的死,可真是大有文章了。
冯小带着这个消息,赶到祠堂门口,却见穆文彦已经寒着一张脸走了出来,并命令他道:“马上去查查余氏的底细,尤其是十多年前,她自请出府后的去向。”
冯小立刻把方才遇到穆文渊的事情,连带着自己的猜测一并说了。
穆文彦面色无波,却冷如寒冰:“果然。”顿了顿,他扔给冯小一枚令牌,道:“五年前的事,马上去查。如有必要,拿令牌去找王知府。”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往穆家老夫人的院子里去了。若说这个家里,所有人都会骗他,那么,唯一会对他说真话的,便是自己的祖母了。
穆老夫人看到“死而复生”的孙儿,搂过他,免不了老泪纵横。孙儿在外得了什么官职,怎么光耀门楣的事,她统统不想知道,她只要知道孙儿还活着,还能这样跪在自己面前喊一声“祖母”,这便够了。
提起沈夫人当年的事,穆老妇人皱着眉,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自你离家以后,家里便乱了套。我一气之下,搬出了府,去广济寺吃斋念佛去了。只不过小半年的功夫,可待我回来,家里已经换了主了!说是你母亲得了急症殁了,怕惹我伤心,这才瞒着我。那个余氏,我看一次便糟心一次。你父亲那院子里的糟烂事情,我是管也不想管!这些年,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广济寺过的,图个清静!”
任谁都能听出来,这穆家现在,可真是乱翻了天了:原来的当家主母稀里糊涂没了,这丫鬟却又莫名其妙上了位,成了新主母。这也就是小家小业的作风了,若是放在豪门大宅,像穆老爷这种糊涂家主,可当真是该逐出族谱,自生自灭去了。
“苦了祖母,是孙儿不孝。”穆文彦恭恭敬敬磕了个头,才又道:“此番回乡,便是想接母亲和祖母去京都。圣上已经赏了宅子,孙儿也已经修整完毕,丫鬟小厮也都采买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