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根儿正窝着火，看到阿婢也来了，顿时如同遇到了救星，直接就喊：“老大，老大。你来得正好，他们不公正！你瞧，那个小结巴都能选上，凭什么我和小虎子就不行？”他一个激动，连不准在大人面前喊阿婢“老大”的警告都抛在了脑后。好在胖婶儿正朝那个刘妈妈的道歉，并未听到这些。

    阿婢拿眼横他：“人家选小厮有自己的标准，你哪管得了那么多！快随婶子回家，不然有你受的。”翻墙“越狱”，还要聚众斗殴。这家伙可越发长本事了。

    老大的话，岂敢不从。胖根儿耷拉了肩，气焰顿时没了一半。但是今天，实在是太窝囊了。他昨个儿，还在伙伴们面前打赌，说自己要选不上，就没人能行了呢。这可好，输给一个小结巴。这还让他以后怎么在夏家庄混？

    想到这，胖根儿撇了撇嘴，决定再努力一把，遂指着小虎子身后一个正抽泣的女娃儿，不甘道：“老大，你不知道，那个沈春喜也被选上了！虎妞儿长得比她俏，人也懂事乖巧，怎么就比不上那个‘沈豆眼儿’了？那沈春豆儿什么德行，你不比我清楚嘛！”（胖根儿，赞一个，这外号够拉轰！）

    这话一听，阿婢有些了悟：怪不得前些日子李氏忙得不见人影儿，原来是为这个想着，她朝队伍里扫了一眼，很容易，便看到了浓妆艳抹的“沈春豆”。她刚好转身，看到阿婢，顿时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哎唷，妹妹，你也来选丫鬟嘛？”沈春喜搔首弄姿地朝阿婢挥手，此时不炫耀，更待何时？她受这小贱人的窝囊气可够多了，这次等进了程府，她可就是高人一等的了。哼，到时候，看她怎么把这小贱人踩在脚底！

    阿婢淡淡撇了她一眼，不预和她起争执，只回笑道：“哪里能和姐姐比呢。我是来支持姐姐的。既然姐姐得偿所愿，妹妹这便回了。”说完，转过身再不看她一眼。沈春喜还没得意的够，便扑了个空，就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气得一双小眼睛怒火四射。奈何她站在队伍里不能脱身，否则她一定跑过去，把阿婢的头给掰过来！

    阿婢拐到虎妞面前，擦了擦她的眼泪。虎妞是小虎子的妹妹，年龄比阿婢只小几个月，最喜欢跟在阿婢屁股后面“姐姐，姐姐”的黏她。她平日里文静乖巧，村里的小伙伴们都把她当自己妹妹一般护着。阿婢看她一脸委屈的模样，开口劝道：“别伤心了。人各有命，就算选不上，也并不一定就是坏事。说不定哪天就有更好的差事了呢！”

    他们家境况一直不好，父亲常年卧病在床，只靠母亲做些针线活度日，日子的确艰难。大概入府为奴使他们家唯一的希望了吧？想到这，阿婢忍不住又添了一句：“小厮和丫鬟再体面，也只是奴才。没有自由，要看人脸色，倒不如靠自己挣钱来的稳当。我们只要坚持，好日子总会有的。”阿婢声调还未脱稚气，这些话经她的口说出来，显的奶声奶气，有些滑稽。虎妞虽然听不明白，但仍旧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余妈妈走过来的时候，听到的刚好就是这一句。

    她的心先是猛得一紧，然后便有些五味陈杂：她六岁时就进王家为婢，直到后来，随王氏陪嫁，入程府当差。这些年，她从一开始的沾沾自喜c趾高气扬，到后来的耳提面命c如履薄冰。表面是看着风光体面，背地里的心酸谁又得知呢？唉，这是她几十年才明白过来的道理，如今竟然被一个女娃子一语道破。怪不得她不去选当丫鬟，原来是她根本不稀罕。这么看来，老太太那怕是要失望了

    “小丫头说得不错。”余氏走过去，摸了摸阿婢的脑袋。

    听到背后传来声音，阿婢转过身：“夫人，您怎么也过来了？”余氏朝她笑了笑，并未答话，而是揽着阿婢的小肩膀，站在原地，看着远处赶过来刘氏c王氏朝自己回禀情况。

    王氏首先把情况交代了个大概，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