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家的说了,”赵氏站起身来,抹了抹将额前的碎发,道:“唐夫人她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将东西转交给沈老。”说完,将包袱往阿婢怀里一推,不理李氏变青的脸色,擦过她身侧,离开了沈家。
屋内,就只剩下阿婢和李氏,气氛静的几乎让人窒息。
若说阿婢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她现在只有五岁,又瘦又矮,若是“毒妇”真动起粗来,她可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但是,早在来之前,她便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打算。她攥紧了包袱,心道:今日,就算被打死,这手里的东西,她也要定了!
门“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了。一直在外面偷听的沈春喜跨步进来。她两眼放光,盯着阿婢怀里的包袱。一手掐着腰,一手拿着一根指头粗的棍子,指着她就开始骂:
“小贱人!把东西还给我!”
阿婢不想吵到姥姥,遂压低声音,不卑不亢:“这是二姨给姥姥的!”说着就往门口走。
那沈春喜立刻像发了疯的狗一般朝阿婢扑过来,伸手就去夺包袱。阿婢见状,躬起身子,将东西牢牢护在胸口,任凭沈春喜怎样用力掰扯,她咬住牙关,就是不松手。沈春喜没辙,就退开半步,开始拿棍子往阿婢背上挥过去。
阿婢跳开来,躲开第一下,却没躲开第二次袭击。好在,沈春喜力气小,另一只手又只顾上夺包袱,棍子只擦过阿婢胳膊,掉落在地上。阿婢趁她低头捡的功夫,瞅准机会,迅速逃到了门口。
背后响起沈春喜一阵哭嚎:“娘!你快管管小贱人。东西让她抢走了,我拿什么买新鞋子!”阿婢不理,正要推门,就觉头皮一阵火辣,她整个人被揪着头发,拖到了地上。
阿婢紧咬着下唇,转过头,冷冷道:“怎么?舅母也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同姐姐一样,准备强取豪夺不成?”
李氏面色阴沉,眯着眼,狠狠道:“我不需要抢。我只告诉你,你今天若不把东西放下,我休想走出这个门!”
“我要是一定要带走呢?”阿婢冷哼一声,抱着包袱爬起来,
“那就别怪我这当舅母的狠心,教训你这个晚辈!”说着,就从沈春喜手里抢过棍子,二话不说,就往阿婢身上挥了过去。
阿婢躲避不及,右手臂上生生受了这一下,小臂上立刻传来一阵火辣,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即便如此,她双手仍是紧紧护着包袱,力气不曾松懈半分。
她毫不胆怯地看向李氏的眼,一字一顿:“舅母,除了打骂,我倒从未见过您有半分长辈的样子。就算您讨厌我,那姥姥呢?您可有尽过半分儿媳的职责?!您就不怕,将来老了,沈春喜也这样对你么?”虽然知道对这种人讲道理没用,但是阿婢还是不吐不快。
好一双歹毒的伶牙利嘴啊,李氏顿时被这五岁孩子唬的没了气势。她那一双慑人目光扫了过来,顿时让她有些握着棍子的手有些发虚,但她仍然强撑着,继续“威胁”:“你少说废话,快把东西放下,否则我打烂你的腿!”
说着,手中的棍子就要落下,阿婢忙起身要躲。谁知,才跨开几步,就被那头的沈春喜牢牢按住,挣脱不得。
“哈哈!小贱人,看你还怎么躲,娘,打死她!”沈春喜牢牢钳制阿婢的肩膀,一旁幸灾乐祸。
李氏也没准备轻饶她,执棍子的手运足了力气。这一棍子下去,就算隔着衣服,阿婢的背上怕是也要掉层皮去。
阿婢认命地闭上眼,咬紧牙,准备生生受这一棍。以前她也不是没挨过李氏的打,不过都是些皮毛,因为她逃的快,也从不和李氏硬碰硬。只是这一次,为了姥娘的病,再疼,她也得忍了。阿婢又紧了紧怀里的包袱:只要打不死,她便不会松手!
眼见这“凶器”就要落到阿婢单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