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本来瓦罐里有鸡肉炖的粥,准备热给您吃。可是,现在没了,被耗子偷吃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却强忍着不让她流下来。
周郎中轻轻捏了捏她的粉嫩脸蛋儿,安慰说:“阿婢乖,郎中爷爷不饿。走,跟我回家吃好吃的,好不好?”
她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不用了,我有胖婶儿给我的包子。很香的。要不您尝尝?”说完,她打开油纸,揭开最后一层,就见里面的包子早已经被压扁了,馅儿都已经漏了出来,不成形状。大概是在麦场打驾的时候不小心压到的。阿婢看着,心里又是气愤又是酸楚: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这么没用。眼泪忍不住,将要落下,被自己用手抹在眼眶外。
周郎中看着心疼,将她抱起来,默默离开了沈家小院儿。
一路上,阿婢很是安静,趴在周郎中肩头一声不吭,可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这五年来,她守着姥姥,哪怕“毒妇”打她骂她,她都从不曾掉过眼泪。可是今天,不得不承认:她终究不过是个女孩子罢了,无论是这个五岁的身体,还是她二十岁的灵魂,她都有些负担不起
“郎中爷爷,姥姥的病能治好吗?”阿婢语气哽咽,但还是慢慢恢复了冷静。
“以她的脉象来看,并未见好转。我再给她换几味药,兴许能好些。”周郎中心中不忍,并未说出实情。其实,老人的病,不仅仅是没有好转,而是大有不好的趋势。而且他已经尝试了诸多药方,都未能奏效。现在,他也只能恨自己才疏学浅,无能为力了
“郎中爷爷,您不用安慰我了。姥姥她这几日咳血次数越来越多,精神也大不如从前了。我心里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阿婢一时着急,也忘了掩饰大人说话的语气,直截了当就问:“我现在只想知道,她的病是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也并非没有办法兴许比我高明的大夫会有办法。”周郎中这次说的倒是实情:“县城有个安世堂,我曾拜过那里的坐堂大夫为师。据说,那个孙老大夫曾经在宫里当过御医,后来告老还乡,就回家乡开了那个医馆。若是能请到他,沈老的病兴许还有希望!”
“当真?”阿婢听了,放佛浑身被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一下子扫除了所有抑郁。
“只不过,我只在安世堂当了一年医徒,他便因我‘资质鲁钝’,将我辞了。再后来,我也曾去拜会过他,但他已将我忘了,唉”周郎中说出来有些自嘲,但提到他那个仅有一年缘分的师父,却是满目敬仰之色,无丝毫怨怼。虽然时间短,却让他学到不少,也让他开了这家小小的“周济堂”,让他祖孙俩有枝可依。
阿阿婢明白周郎中的意思,他不能帮忙引荐,就只能靠她自己。即便如此,她还是满心欢喜。
周郎中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当年我在安世堂的时候,师父他便从不出诊。你若想请他来夏家庄,怕是有些困难。”
“没关系的。只要孙老大夫还在,就有希望。”她一直相信一句话,只要有目标,就有了方向,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阿婢放佛干涸的树苗突然遇到了一场及时雨,浑身上下立刻充满了活力,心中也有了下一步的打算:首先要攒够去县城请大夫出诊的诊费,而后,再想办法只身去县城。
两人刚一回到周济堂,阿婢就立刻他怀里跳下来,小手拍着门板,迫不及待道:“郎中爷爷,快!快开门。您先帮姥姥开几副药,好稳住她的病情,一定要让她撑到我请到孙老大夫!”
话音刚落,门板“吱”的一声,竟然从内被人推开!阿婢吓了一跳,险些向后跌倒。未等她做出反应,一声娇呵从内传出:“笨丫头,不准你喊爷爷!他是我的爷爷,不是你的爷爷。”
就见门板后面,一袭杏色长裙的女孩儿,正插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