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已经被杂物彻底塞住了,地面一大滩红褐色的血迹,分明是从杂物中流淌出来的,至于杂物中都压了些什么,不言自明。
跑到窗户前敲了敲,窗户的内竖起的办公桌被人挪走,铝合金窗户向内打开,露出刚好能让一个人进楼的窗口,王晨先将背包丢进去,随后低头弯腰钻进小楼,因为眼睛由明转暗有那么几秒的不适应感,他提起袋子略往前走了两步,让开搬桌子的人,便站在原地不动了。
没等王晨看清屋内的环境设施,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你有没有电话!有没有?!一定有对吧?!他们说我占用线路不接我的电话了!”
啊?王晨被身后响起的声音弄得一愣,应该是挪桌子的男人在说话,他扭头看去,那男的穿着一身西装,有些谢顶,放好桌子不等王晨回答,直接扑了过来,伸手去掏王晨腰侧的卫星电话,西装男的速度很快,快到王晨来不及看清楚他的面容,还没等王晨表示同意或者反对,西装男已经拽出王晨的卫星电话开始拨号了。
“喂!我是柳晓奎!对!我是人大委员!我有钱!我有两千万银行存款!马上派飞机来接我!两千万都是你的!不然杀你全家!我不得好你也别想……喂?喂?回话!尼玛的!”自称柳晓奎的男人暴怒地举起电话,眼瞧着往地上摔去。
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柳晓奎的脑袋上。
“把电话给我,那是我的。”
“你tmd知道老子是谁不?!”柳晓奎瞪着充满血丝的蛤蟆眼恶狠狠地盯着王晨,或者说盯着王晨手里的五四式手枪,两条扫把眉都快拧在一起了,“老子用你个破电话怎么滴!有种开枪啊!”
换成四个小时前的王晨,一个根本没接触过社会的大二学生,见到双眼血红,面目扭曲,满脑门青筋乱蹦的柳晓奎,恐怕第一反应肯定是有多远躲多远,不跟这类疯子一般见识。
现在?反正也杀过一个,不差再杀一个。
手上已经有了条人命,王晨的作态简单了许多,他面色如常,一个字的都没说,大拇指按下击锤,让手枪处于待机状态,枪口前伸顶在柳晓奎脑门上,另一只手略微抬起,手心向上,等着柳晓奎将卫星电话塞到自己手里,能如此失态挂电话求救的人,竟然不怕死?唬谁呢?
柳晓奎呆住。
以柳晓奎四十多年的人生阅历,他很清楚,在场的这些人,经历了丧尸疫情这么刺激性的事情之后,要么胆小慎微非常怕事,要么胆大包天视生死如无物。如果新人跟他大喊,或者握着把五四式,浑身绷紧,枪口颤动,这人多半是用枪来掩饰自己的恐惧与不安,杀人毕竟和杀丧尸不同,柳晓奎绝对有胆量跟这个刚来的新人对着干,没准还能讹诈点东西到手,但是对方多余的废话都没有,那么轻松地打开手枪最后一道保险顶在了自己的脑门上,那目光看自己象看一个死人,根本不在意给自己脑袋上开个窟窿的。
柳晓奎深知,有一种说法叫做孩童式的残忍,这种半大小子真要驴性起来,比成年人还狠!看他能一个人孤身杀到这里没什么外伤,还带着大包东西,要么运气特好,要么……
一念至此,柳晓奎怂了。
象触电一样将卫星电话塞回到新人手里,柳晓奎连连后退,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只是一时生气,气糊涂了,小兄弟别介意哈,别介意,小兄弟怎么称呼?”
王晨不想跟这种外厉内荏的人多废话,关上手枪击锤,揣好卫星电话,简略道:“王晨。”
“哦,王晨啊,好名字,好名字,我尿急,去个厕所,回来聊,回来聊。”柳晓奎脑门上蹦跳的青筋瞬间消失,满脸公式化的笑容,嘴里胡乱说着,看王晨收起枪,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正好与刚刚为王晨指路的大娘擦肩而过。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