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期待,像只耍萌的猫,抱着他的腰,蹭蹭他的胸口。
他摸摸她的头,眼中盛满宠溺,“好。”
对于她的要求,他从来都不会拒绝。
那年,她16岁,他20岁。
因为晚熟,她的初潮来得特别晚。
她的父母都是赌徒,除了每个月找她拿钱,平时基本上不见面,自然没法指望。
她迷糊地望着白晓,“我流了好多血,是不是会死掉?”
他只比她大几岁,觉得很尴尬,可还是红着脸跑到超市,把所有牌子的卫生巾全部买回来。
怕她不会用,他还特意在网上查找步骤图,然后打印出来交给她。
第一次抽烟,第一次喝酒,很多第一次,他都是她的见证人。
多年来,两人早已习惯彼此的陪伴。
对于夏冷心来说,他是经纪人,是玩伴,是闺蜜,也是亲人。
而对于白晓来说,她却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梦。
一场永远不想醒来的美梦。
可惜,梦终归是梦。
好运气用光了,只剩下噩运。
他拿到医院的诊断书,上面赫然写着:胃癌晚期。
天塌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压抑,十分地压抑,令他喘不过气来。
但更多地却是不甘。
不甘心就这样走到人生的尽头。
他还想陪她拍更多的广告,陪她去吃更多的美食,陪她结婚生子。即使新郎不是自己,只要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甘愿将卑微的爱情永藏心底。
当初,他的资历那么低,却能被委派到夏冷心的身边当经纪人,这件事本来就有蹊跷。
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有些事情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他仅仅是1颗棋子而已,甚至可以说是某个人的替身,替那人暂时照顾着夏冷心。
如果夏冷心是宠物,那么他就是宠物的保姆。
尽管只是被利用的角色,他还是甘之如饴。
在得知自己被另一个经纪人替代的时候,他本想争取延长交接时间的机会,但是病情不允许。
他住进医院,接受治疗,每天数着日子等死。
后来,夏冷心被油漆桶砸伤,住进同一家医院。
他心急如焚,顾不得自己的病情,换下病服就去看望她。
谁知她还是喜欢胡乱开玩笑,说着什么自己快要断气的胡话。
他当时听到这话,心一阵阵地抽疼。
出院那天,他为她在浮屠设宴庆祝。
她要喝酒,却被新经纪人陈楠管着,不像他,随时都惯着。
在她去洗手间的空档,陈楠对他说了句,“别喝酒,除非你想死。”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扯了扯嘴角,“反正都是要死的,只是早迟而已。”
当晚,他就被送进医院抢救。
在面临死亡那一刻,他怕了。
怕再也看不见那个纯净而柔软的笑。
抢救回来后,他配合医生,积极治疗。
病魔的折磨不及心魔的凌虐。
每天,他的精神都遭受着地狱般地煎熬。
有一天,她终是发现他的病,出现在他的病房里。
他说不出那是怎样的心情,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既开心,又怕她见到自己的丑样子。
化疗让他的头发掉落,于是干脆剃成光头。
如同被抽空的气球,他消瘦得不成人形。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病服下装着的似乎就是一把骨头,裸露在领口的锁骨看上去异常恐怖。
他淡然一笑,对她招招手。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