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九霄照常六点钟起床,他悉数之后先来到了杏园的地下室,当初这里还叫水园的时候,地下室便是雷州最大的赌场,被孙九霄整改后一直空拉拉的。
直到几天前,一座恒温棺以及各类监控生命体征的机器被送到这里,连带着还有一具带着微笑的尸体。
其实这不是尸体,也不算植物人,因为白清扬的呼吸已经没有了,最后一口气聚集在心脉,气散则身亡。
孙九霄看着静静躺在棺中的白清扬,他点燃两支香烟,其中一支摆在玻璃盖上,另一支叼进嘴里。
“咳咳……”
深吸了一口,孙九霄猛地咳了两声,将口中的香烟并排摆在玻璃盖上,摆摆手,“都给你吧。”
棺中的白清扬带着微笑,那似乎是解脱的笑容,他从青年时代开始就颠沛流离,背井离乡,背负着灭门之恨,还有一个全世界都阻止他们在一起的女人。
回过头来,孙九霄发现白清扬确实不容易,他一面要防止奥墨看穿他的局,一面要应付形形色色的人或事,还要全力捧孙九霄上位。
可能,以往他每一次出现在孙九霄面前,都是刚刚躲过了一次枪击,或是刚刚处理了足矣列入传记的事件。
但他随时随地都表现出极为轻松的样子,因为一旦他紧张了,孙九霄或许会比他更紧张。
“昨天,张藏锋找到了我,他屈服了。”孙九霄揉搓着双手,打开了话匣子,“雷州基本上已经太平了,我想,我也是时候去燕京找回婉儿。”
说到这里,他沉吟了片刻,“可能,婉儿是在你的布局中看的最通透的一个,她最后让小曼阻止我,或许是不想让我肩负这么多。”
就连雷少庭在最后都大概确定了白清扬是友非敌,谢婉儿绝不可能不知道这些,那么她最终时刻让王小曼拉孙九霄出局就显得很耐人寻味。
这些事,只有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孙九霄才能想的通。
就如白清扬对张若水的爱是保护,谢婉儿也以保护的方式给予孙九霄爱,用来回应当初孙九霄在关键时刻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她,用来回应孙九霄对她说过的那两句话。
“击败奥墨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孙九霄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昨晚,血毒小组抓到了两个人,还有两个奥墨的执行官在确定位置的时候已经飞离了华夏上空,雷州这下彻底干净了……”
苦笑着,孙九霄捂住了脸,指缝中渗出些晶莹的液体,随着他身体不断颤抖苦笑而抖落下来。
“你在哭。”
张若水淡淡说着,她挺着腰走了过来,在几乎失去一切后,她更加珍惜腹中这个孩子,珍稀白家最后一缕香火。
“没有。”孙九霄迅速抹了抹眼角,抬头道:“只是灯光太强了。”
张若水没有戳破地下室采用冷光灯的事实,她也盯着玻璃棺看了一会儿,道:“其实,谢家小丫头给你准备了两条路,这是只有我们女人才看得到的心酸。”
“是么?”孙九霄哑然。
“要想击败奥墨,你必须联合更多的力量。”张若水点头,缓缓说道:“江南之地,除了扶正派方家,汉留刘家和港澳的几个大势力,已经没有可以广撒网的地方了。她去了燕京,你若不跟去,你便能过上自己的生活。”
“可我一定要去。”
“所以,她在指引你。”张若水已然平淡,“华夏中医八派,还有四派在北方。燕京的家族、东三省的纳兰王爷、草原王……这些,都是你可以联合的力量。”
张若水花了十年时间才争取到奥墨的信任,以如此惨痛的代价为华夏东南换来片刻安宁,自然十分了解奥墨。
近年来,奥墨的主要行事手段越发偏向医学领域,除了这是一个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