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静, 夜色已深。
宋御打马前行, 在宫门口遇到了正欲进宫的薛望夜。两人一进一出擦肩而过, 却又在几步之后齐齐勒住缰绳, 调转马头。
“薛将军夜半入宫,不知有何要事?”
“宋大人夜半出宫,想必身负要事。”
“本相奉陛下旨意,寻七公主殿下回宫。殿下垂爱,见本相劳累奔波, 便热情相邀, 留饭宫中。谁知,两人相谈甚欢一时忘了时辰,这才”好似突然想起什么, 宋御抿嘴一笑看向薛望夜,“殿下只是爱才惜才, 一片感激之情,并无其他。薛将军最近春风得意, 千万不要误会。”
“岂敢。”薛望夜似笑非笑,提了提缰绳靠近一些,道,“说起来,要多谢宋大人拱手相让,否则薛某怎有机会被陛下赐婚呢?”说着, 他真在马背上诚诚恳恳作了一礼。
宋御脸色几变, 好一会儿才道, “果然今时不同往日,薛将军不装疯卖傻的时候,口才甚是了得。只是,有朝一日七殿下若是知晓,德妃娘娘所中之毒与你有关,不知将军该如何是好?”
薛望夜双拳一握,眼光如刀子般扎在对面人身上,“宋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宋御笑得如沐春风,“看来薛将军很在意啊,那太好了,我们可以来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过不了几日就是春猎,届时我们来赌一局。”宋御不急不缓道,“如果薛将军赢了,本相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如果本相侥幸赢了,薛将军就主动悔婚。”
“婚事乃是陛下亲赐,岂是薛某想悔就能悔的?”
“薛将军装疯卖傻也不是一天两天,想必对于如何悔婚一事,你有的是办法。当然,若是薛将军实在没有好办法,本相也可相助一二。”
薛望夜被气笑了,略一思忖道,“薛某答应与宋大人赌一局,但是,薛某就算输了也不会悔婚。你赢了,尽管去告密。但若是我赢了,宋大人不但不能泄露任何细节,还要帮忙遮掩,如何?”
宋御不料他如此自信,一下子被激起了血性,傲然笑道,“薛将军有把握不输,本相也有把握能赢,那就看看,看春猎那日谁的马更快!”
“好,春猎赛马场上见,谁拔得头筹,谁就算赢!”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话落,马背上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拍出一掌!“啪!”四目相对,双掌相击,随后一触即分,各自提起缰绳掉头而去。
马蹄渐轻,当宋御的身影终于消失于夜色中,薛望夜翻身下马,只身立于宫墙之下。此时,有一人从宫门转出,抱拳礼道,“卑职见过少将军!”
宋御猜错了,薛望夜夜半至此并非入宫,而是为了见一个人。他上下细细打量来人,感叹道,“虽是同在京中,但我们几年没有说过话了吧?不必多礼,如今你官至御林军总统领,而薛望夜只是个名存实亡的草包将军。”
谁知那统领闻言突然单膝跪地,掷地有声道,“少将军与薛老将军对卑职恩同再造,卑职时时刻刻记得当日誓言,绝不敢忘!”
“快请起!”薛望夜亲手将他扶起,郑重道,“切莫如此,我怀疑任何人也不会怀疑你。雷鸣,这些年,你受苦了!”
雷鸣双眼泛红,似有哽咽,“雷鸣有负重托,潜伏宫中几年也未查到蛛丝马迹,无法替薛老将军报仇,也无法还大将军一个清白!”
“若非有你,我怎么将人安□□深宫,又如何得到那人身边的消息?”
雷鸣止住悲伤,调整情绪后疑惑道,“少将军曾吩咐卑职绝不能露出半点破绽,更不能去见您,即使事发紧急也只能命中间人传话,不知今夜”
“因为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