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焕对谢钦说:“那些地头蛇之间争夺地盘互有胜负,有地盘扩大的,自然也有被兼并的,几百年间,有些老的帮派家族就被兼并灭掉了,当然,这当中也有新的帮派家族诞生了。”
“嗯,这个自然。”谢钦说道。
徐焕又说:“而另一方面,部族通过初来那场战斗立的威,也是有时效性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被渐渐地淡忘掉了,因为听说过没见过——这还是那些老的帮派家族,而那些新的帮派,则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显而易见。”谢钦点点头道。
徐焕道:“正因为这样,所以,时间过得越久,那场战斗给那些地头蛇造成的威慑,也就越小了。”
“嗯。”
“但是,部族是外来人这个印象,在那些地头蛇心中还是根深蒂固的。”徐焕又道。
“这就奇怪了,”谢钦挑了挑眉毛,问道,“这个印象,不是应该跟着威慑一起逐渐淡化么?”
“并不会,”徐焕道,“有些事情,是永远都不会淡化的。”
“唉,”谢钦叹了口气,“这可真是坏的不淡好的淡。”
“谁说不是呢,”徐焕道,“在清末民初,汪家大举入侵的时候,部族与汪家殊死大战,还能震慑那些地头蛇,但是到了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武林盟颁布了‘江湖无事令’,将部族和汪家的冲突强行压了下去,往后几十年,部族和汪家再无冲突,而那些地头蛇也已经换了新的当家,那些新当家就是听说过没见过我们和汪家的血战了,再往前的传说就更不用提了,甚至都没几个人知道。他们从来没见部族动过手,心中对部族自然也没有什么畏惧,然而,部族是‘外来者’这个印象,在他们心中还是根深蒂固的。”
“那他们没找你们的麻烦?”谢钦问。
徐焕道:“当然找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有些帮派,尤其是跟部族底盘接壤的帮派,就开始找部族的麻烦了,不过都是一些小摩擦,那时候部族还在警惕汪家,不想再生事端,所以能忍则忍,而这个举动却给了那些地头蛇错误的信号:他们以为我们是在示弱,于是得寸进尺,变本加厉,挑衅的遭数越来越多,搞的事也越来越大。”
“那部族就没给他们点教训?”谢钦问道。
“没有,”徐焕道,“部族一直在忍让。”
“那岂不是会让他们更加大胆吗?”谢钦反问道。
“是啊。”徐焕表示赞同,随即又道,“但是没有办法,部族最大的敌人是汪家,虽然汪家被武林盟一纸‘江湖无事令’弹压下去了,但那是强行的弹压,而过往的事情告诉我们,强行‘弹压’是不能阻止汪家的,甚至会起到反作用——很久以前,清廷就是用了强硬的手段,把汪家驱逐到了海外,而汪家并没有在那之后收敛,他们很快就回来了,虽然只是少数人马,但这足以证明了他们并不是规则能管制住的人,就更不用说,清末民初,清廷衰弱的时候汪家大举入侵了。”
谢钦道:“清廷毕竟是官方,对付江湖势力还是有力所不逮的地方吧。”
“确实是这么回事,”徐焕道,“历代朝廷对江湖势力的控制都比较有限,毕竟一个在朝一个在野,俗语有云,‘天高皇帝远’,这话是一点没错的。”
谢钦道:“但是武林盟是江湖势力而不是官方势力,他们对付江湖势力应该比朝廷更得心应手才对吧。”
徐焕道:“一码是一码,朝廷虽然对江湖的控制的确有限,但那只是说朝堂,而朝堂的主要任务是治理国家,而不是管控江湖,真正要管控江湖的,是朝堂下辖的部门,比如当代的乌衣社,明朝的锦衣卫,这些部门主业才是管控江湖,而他们对付起江湖门派也比朝堂更有效。就连武林盟——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它在一开始,就是朝廷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