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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之中与曲验秋相逢,他要是问我,大师姐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啊,那当初为什么没拦我呢?我该怎么说?我应该拦他的对不对?我对他说那时就该把你的腿打断,因为这条道,我放弃了,也应该劝说别人放弃的。”

    她语速愈疾,“还有仲砂,我早该让她死在二次叩天那天,不,还要更久远一点,在她与我共逃离八荒殿时,我就该把她从辇车上推下去。”

    “对,我还要回到万锁磐石那里,用铁水封铸法家血亲的坟冢,我要将所有的锁孔堵死,叫他们永世不得发声,让他们的火,再烧不到我半分!”

    说到此处,寂静发慌,法锈喘了一口气,笑了:“至少我如果这么做了,他们会少恨我一点。不会等到我与你归隐,总是夜半三更从梦中惊醒,披头散发,貌若癫狂,说师父,看哪,他们都在盯着我呢!”

    她神情认真,认真到像是真的预见到那一幕。

    “是吧师父,大家一起放弃,一起背叛,让白死的人白死,就分不出孰优孰劣了。”

    玄吟雾听着这一字一句,仿若坠入无底深渊,手指轻微震颤。

    屋内沉寂片刻。

    法锈轻轻说:“很卑劣对不对?”

    她笑起来,木然拍着自己的脸:“我没脸说。”

    厢房空旷,她身体前倾,每一个字都从心肺中抠出:“我没这个脸啊,师父。”

    秋风瑟瑟,屋外似有弟子巡逻经过,脚步细碎悄声,提铃而走。

    铃声响脆一二下,法锈的声音轻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是为定数,也是变数。我身负捭阖不世功,于八荒法家来说是‘将来’的期冀,我不能将之压住,变作亘古的绝望。”

    与宏图霸业无关,与千古传唱无关,这是她一生恒久追求且必须去做的事,漫漫长途中埋过前四十八代天子的血肉c永无将来的劫难,与无垠之道的压迫。

    一旦放弃,烈火覆灭,她就只空余皮囊。

    玄吟雾只觉得换不上气,那些痛伴着肝脏搅成的血泥,一齐涌上口鼻,这间屋子令人窒息,他猛地站起往门外大步走去,用力推开大门,身后几道珠帘乱跳。

    寒风呼啸灌进来,落叶飞卷,黑夜无边。

    巡逻的弟子走远了,但屋外意外的有人驻足。

    一道身影静默地杵在那里,厚重的宗主外袍压住了纱衣,狂风而过,没有掀起半片衣角。

    云莱宗主,仲砂。

    她垂着眼皮,目光一直停留在足前三尺处,像个不问世事的旁观者,玄吟雾慢慢踱步她身边,她也没有抬头看过来。

    “我劝不动她了,是么?”玄吟雾似求证又在否定,“是么?”

    仲砂望着自己的脚下许久:“为什么要劝。”转头定定瞥向他,眼锋如刀,“你心仪的,不就是这样一个求仁得仁的法锈么?”

    山峦无声。

    玄吟雾沉默钉在那里,半晌,突然转身跨回屋内,猛一甩袖阖上漆木的厚门,他匆匆走向法锈,甚至不愿多耗费时间绕开屏风,他推开一切阻拦在道上的物件,四季彩画撞碎在坚硬的地面上,五颜六色的珠子滚得杂乱放肆。

    像是是脚踩刀山火海,归心似箭地走向她。

    法锈半靠在贵妃榻上,无声看他走来。

    玄吟雾掀袍坐在她身侧,忽然就安静了。他注视法锈良久,指尖慢慢伸手抚上她的鬓发,向后陷入柔软的发间,然后靠过来抵着她的额头,温热的呼吸扫在彼此的脸颊上。

    凄风苦雨在屋角的铁马中呼啸,四面八方寒气逼人,只有肌肤相贴处温暖犹存,玄吟雾低头去碰法锈的嘴唇,单薄湿润,贴上的那一刻,泛起一丝打动人心的微红。

    唇齿相依,愈加交缠。

    面对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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