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前因后果,玄吟雾就明白了。
难怪她的修为大起大落,却毫不上心
毕竟是饲祖。
如果所有被碎丹田之人,被废修为之人,能在一块嗑瓜子,那必定是泪流三千尺,大家都是有惨痛过去的,要么家门仇恨,要么飞来横祸——就法锈不是,她是作的。
连玄吟雾都想问一句:“作成这样,你就不累?”
骂她猪脑子吧,猪都不乐意,猪还知道要命呢。
众所周知,堂有“封煞榜”,上面无不是大奸大恶,正道诛之而后快的凶邪人物,一旦上榜,除了飞升没有任何洗刷余地,顶多沉寂下来,让后起之秀把排名往前拱。
堂对于封煞榜上排名靠前的人,是有赏头的,这赏头还不低,于是便经常有些修士组在一起,想前去剿杀大凶。但上榜人物岂是那么容易让人取了头颅?正道修士们多数时候都损伤惨重,长此以往,巨额灵币也拉不动这低迷的士气。直到某一天,堂允许了“饲儿”的存在。
新入堂的小散修都会问,“饲儿”是什么?
垂钓首先得抛饵食,猎杀上榜凶邪也是这个道理,得先要有人去探一探那些狠人的窝藏之处,甚至他们的出行规律,更甚者他们的惯用手段与杀招——这就是“饲儿”要做的事,拿命去做的事,修士们每预先围剿一次,首先要铺上数以千百计的饲儿血。
相应的,饲儿的报酬高得吓人,总的加起来可以说是赏头的一半还多,先付三分之二,若侥幸活着回来,再得三分之一。这样的诱惑,总有亡命的修士肯卖命。
修士是灵币,稳固不动,饲儿就跟灵石一样,是消耗着用的,这已经是堂的共识。
但十几年前,有个饲儿,单枪匹马,把封煞榜上的前二十位挨个儿撩了一遍!
这舍身饲虎的胆量本领,真叫堂傻了眼,“饲儿”这玩意是风水轮流转的,很难闯出名声,众人心里都门儿清,就是个众矢之的的靶子,同一个饲儿用一次都难,遑论用几次——谁见过一个鱼饵放到水里几次还不被吞下肚的?
只有这么一个人,名声居然能挂起来,饱经风霜的修士知晓这个事,都忍不住议论几句,一来二去,认识的,都敬称一声“饲主”。
也有人提点这位饲主:“人修寿命有限,你就不怕耽搁了修行,最终天人五衰c飞升无望?”
饲主说:“我年轻,不怕没命。”
众人都笑她是少年意气,等过段时间,要么死了,要么就会老老实实修炼了——没想到等了十几年,人还活着,也还在摸鸡撩狗。
只是这鸡狗之辈,依旧是封煞榜新上位的前二十位龙潭虎穴的地方,埋着多少高明修士残肢,也只有她一人如入无人之境,一笑置之。
自饲主的在堂有了挂名,数十年内,封煞榜的排位更迭远比之前快出一倍,一向不太打交道的凶邪们人人自危,甚至同流合污,共同扑杀此人。
堂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只是这回没人再置喙,也不叫饲主,改叫“饲祖”了。
毕竟能做到这个份上,还没死,光用运气解释不通,如果不是摸索出了什么精工巧技,就是不要命到无人出其右,叫她一声小祖宗也没什么。
这要用玄吟雾的话来说,就是:“作出花儿来了。”
玄吟雾也在封煞榜内,不过自从他改为正道修行后,名字早排到了一百开外,无缘让这位“饲祖”垂青,如今得偿一见饲祖的真面目,也是
“孽缘。”
玄吟雾这句话,倒让法锈一挑眉:“好好的缘分,加个什么孽字,孽这个字,不能乱讲。”
迁荷峰上夜色浓重,山林中隐隐有狼嚎,一地的血味,容易惹来野兽。法锈一手按住了自己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