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之际,竟丝毫未曾听到门外有打斗声,可见这来人是悄无声息地将他一众属下放倒。他生平所见能做到这点的人不过寥寥,且俱都是连他父亲见到都要客气三分的武林前辈。
此时若是张岐在他身边,还可应对一二。但自从上次商洛山一行,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对张岐起了疑,所以此次前来幽云,故意派张岐去了别处。万万没想到这次埋伏会变成自己身陷险境,这蒙面人若对自己起了杀心,或者赵昔唆使他对自己动手,他可毫无还手之力。
赵昔起身,向那人拱手道:“兄台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那人站立许久,抓起他的手腕向门外走去。
宋舟浑身警惕地站在原地,却见那人并不看他一眼,只拉着赵昔走出房间外。赵昔右手还抓着宋舟的佩剑,那人见了,拿过来向后一掷。
宋舟下意识接过,不想这人扔剑时贯了内力,他一接只觉重若千斤,往前踉跄着摔倒在地上,难堪不已。
赵昔随这人来到小楼外,听得三两声马蹄响,却是自己和许棠赶路用的两匹马。
对方还牢牢地抓着他手腕,赵昔虽觉得这样不好行动,但也挣脱不开,只得问道:“兄台既然救了我,可曾遇到过和我同行的那位年轻人?大约二十不到年纪,嗓音有点粗哑”
那人开口道:“他已经安全了。只是手脚给人刺伤了两处,我让人带他去医馆了。”
赵昔点点头,感激道:“兄台萍水相逢却肯施以援手,真乃大义之人。”
那人顿住脚,问了一句:“萍水相逢?”
赵昔听他的口气,却似从前和自己相熟,自己却毫无印象,便笑道:“我半年前生了场大病,许多事不记得了,兄台若是我从前相熟之人,恕我方才失礼。”
那人忽然没了声响,赵昔也不好行动,两人就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个蒙面,一个目盲,引得来往的行人都投过目光来打量。
赵昔觉得这人有些古怪,等了许久,他都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了,忍不住问道:“我们不走吗?”
那人忽然松开他的手腕,道:“我们去医馆。”
赵昔凭借脚步声跟着他,问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我们从前是如何认识的?”
那人道:“你救过我。”
赵昔点点头,笑道:“你亦救了我一命,咱们算扯平了。”
那人道:“你救过我很多次。”
赵昔哑然,觉得这人大概不喜多话,也就又点了点头,两人一路无言。
走到医馆,许棠已经被安置好,包扎了伤口,赵昔替他把了把脉,除了失血倒无其他大碍。便让他好生歇息,上山的事不忙。
赵昔找到医馆的大夫,和他商量着改了药方。那个人仍旧站在一旁,大夫去吩咐药童煎药。赵昔寻了个坐处,又请那人也坐。
那人先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这话问得和樊会一样,赵昔答道:“出了点意外,我不得已用药催动内力,把眼睛给弄坏了。”
那人又沉默,赵昔也习惯他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了,过了会,他又道:“你上山去找孤鸿老人?”
赵昔讶道:“是啊。”心想自己失忆前或许还真和他关系匪浅,否则他不会连他的师门都这么清楚。
那人道:“我陪你上山。”
赵昔道:“这个倒不用”
那人道:“许棠身负有伤,十天半月行动不得。我来此地本就是为了见孤鸿老人。”
赵昔一想,虽然这人态度古怪,但至少没有恶意,许棠的伤的确得好好养养,倒不如答应了,便道:“既是同路,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那人“恩”了一声,不再说话。赵昔虽然不是多话的人,但这么个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