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模样,有些想笑,便道:“陶小公子想得周全,恭敬不如从命,那便多谢了。”
陶璋立刻喜滋滋地去吩咐人打扫上房,挑人办事,赵昔对身旁韩箐道:“你且把你姨娘的名姓,从前的住处都告诉他家伙计,能找着最好,若找不着,咱们再另想办法。”
韩箐犹豫片刻,一咬牙道:“公子,也不必找了,我说的姨娘原是诓你的,我母亲一个伎子,哪有什么亲眷,不过是那时心中无措,怕你将我丢下,所以浑说了一个亲戚。朝烟是我娘住的地方不错”她忐忑不安地瞅瞅赵昔,“公子,你不怪我吧?”
赵昔闻言叹道:“我不怪你。只是白跑一趟,你的去处又得另想办法。”
韩箐想说“公子,我就跟着你好不好?”,但话未出口,脸先红了,幸而赵昔看不见。她想赵昔这样认真地帮她思考去处,分明是不想留她在身边,未免心生失落,不再说话。
赵昔哪晓得她这一番小女儿心思,和吩咐完回来的陶璋解释了,陶璋倒不在意,只是仍旧请赵昔留在他家。赵昔一时也想不到去哪,便应邀留了下来。
再者朝烟这个地方,他总觉得,像是来过许多回似的。
朝烟的花卉闻名天下,也有人说,朝烟的美人与花朵一样,多姿多态,不输于小秦淮。陶璋从京城出来数月,名为走商,实则游山玩水,其乐无穷。在山寨吃了两天苦,在朝烟更要补回来。
当地分号的伙计为讨小公子欢心,自然挑上好的地方供他玩乐,说起朝烟当地有一处名染心台,醇酒佳肴,名花美人,赏心悦目。陶璋哪有不去见识的道理?
“看取莲花净,方知不染心。”
陶璋随仆役弯弯绕绕,来至台旁水榭中,这里凭栏而坐,临水观花,隔着湖水传来丝竹之声,果然十分怡人。
池上荷花开得正盛,恰应了染心台这名字,仆役端来酒撰菜肴,陶璋忙合扇笑道:“湖那边是谁在弹奏?真真悦耳。”
仆役笑道:“这是我们主人身边几个姑娘,公子若想听曲,我去唤一位娘子来弹奏便是。”
闻声不见人,可不最勾人?陶璋起了兴趣,笑道:“何必多费事,请那几位姑娘来弹奏一曲即可,不用再请旁人了。”
“这”仆役迟疑了一下,道,“这还要小的问过几位姑娘才行。”
陶璋心情好,一拂扇道:“那你便去通传一声,几位姑娘若肯过来,我必定重金相赠。”仆役应声退下。
其实那日陶璋在客栈中,虽然以富贵压人,但却未真存了要逼迫那姑娘顺从的意思。他生在京城,美人见过无数,奔波风尘之中见到一个好颜色的,虽然新鲜,但也不至于真仗着陶家的声势强抢。只不过打小养出了拈花惹草的性子,见到模样好看的便要去撩拨一番,又见掌柜的如此趋炎附势,他从小见得太多,未免惺忪平常,心中不屑,所以有意戏耍这父女俩一番。
谁知那掌柜女儿脾气刚烈,居然上手给他来了一巴掌,连他父亲都不曾扇过他耳光,占不占便宜是小事,挨打却是大事了,要不是背后给人阴了一把,他非要给这掌柜点苦头吃吃。
陶璋想到这里,又恨当初没看清阴他那人的脸,否则他可是睚眦必报,绝不肯受半点委屈的。
正思来想去,那厢仆役领了三名女子近前来,细看时,一个肌肤微丰,静若处子,一个娃娃脸儿,笑容甜美,天真可爱,一个鹅蛋脸面,细挑身材,神采动人。各持了一琴一笛一琵琶。
陶璋精神一振,站起身来,笑嘻嘻道:“三位姐姐好。”
三名女子听说隔水坐着鼎鼎大名陶家的后人,还以为是怎样的青年才俊,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包子似的圆胖少年,眼睛黑豆似的,哪有半点俊朗模样?当即心中失望,面上仍旧陪笑道:“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