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口杂,很快,全剧组的人都知道了安澜一场戏完虐了顾惜十几遍,在第二天,安澜要和池迟以及宋羡文搭戏了。
就连池迟的临时助理都忍不住想让池迟早饭的时候“多吃点,吃好点”“好上路”这句她当然不敢说出口。
早上八点,池迟已经化好妆坐在了摄影棚里,依旧是白衣蓝裙长辫子,就是头发上多了一串嫩黄色的鲜花发饰。
八点四十,所有人就位,准备开拍。
安澜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曲裾,一层有灰色繁复刺绣花纹的黑色布料下面缀了一层深绿色的丝绸,黑绿相映,从她的腰际垂到地上。
从背影看安澜,永远都是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可是当她将手藏入广袖,双肩垮下,脊背微弯,就是一个四五十岁身材清瘦惯于心事满腹的女人。
文宣斜躺在塌上,玲珑乖乖地坐在他的旁边,男人抬手抚摸着耳后那一小串黄色的小花,目光里充满了柔情。
少女的手被男人抓着放在榻上,她有些娇羞c有些青涩,那双本来冷静淡漠的眼中此时像是藏着蜜,透着让人沉醉的甜美。
突然,门打开,碧玺双手拢在袖子里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看见了正你侬我侬的两个人。
“玲珑!你让我失望了。”
她的眼中有浓浓的疼惜和失望,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
“丞相。”
回过头看见碧玺,女孩儿有点无措地站了起来。
“身为祭司,你不会不知道,所有进入女儿国的男人,都要审问然后用木舟放逐到海上。”
她看也不看那个此时躺在床上不敢动的男人,只盯着面前女孩儿。
碧玺的身后,两队孔武有力的士兵手持长矛走了进来,她们从床上抓起文宣,羁押在了地上。
文宣一声不吭,只用他多情的双眸看着那个爱着他的少女。
情势紧急,玲珑反而冷静了下来,她昂首站在碧玺的面前,不去看身后可怜的爱人。
“他,不是闯入女儿国的男人,他是从神树掉下来的神子。”
这是玲珑早就想到的,让文宣能在女儿国生活下来的理由。
“神子?好,我问问我们的祭司大人,你让神子抓着你的手是在做什么,你让神子摸着你的头发你又是在做什么?”
一振衣袖,碧玺气势全开,她逼视着玲珑,一挥手,让士兵们带着文宣退了出去。
“你动了世俗之心也就罢了,你还破了女儿国的律条,你记不记得,女儿国要和男人在一起的子民必须被驱逐?你还记不记得你在老祭司的床前答应过你要为了树神奉上一生?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啊?!”
碧玺的语气从开始带着怒气的激昂慢慢地变成了痛心,在她的心里,一向待玲珑和沉舟一样都是自己的孩子,现在孩子做错了事,她就算再生气,也还是会心疼的。
在她的目光里,女孩儿一直保持着身为祭司的高傲,稍显稚嫩的脸上有愧疚,有难过,唯独没有后悔。
随着怒斥的余声渐渐消散,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呼吸。
女孩儿缓缓地c缓缓地跪了下去,蓝色的裙摆铺到地上,白色袂角也沾染了尘埃,她的腰,还是笔直地挺着。
“我错了,可我不后悔。”
她说的毅然决然,每一个字里,都有着义无反顾的执拗。
“我想和他在一起,付出任何代价”女孩儿双眼微阖又睁开,像是灵魂燃烧的光,从那眸中透了出来,“都在所不惜。”
每个字都很沉,每个字都很稳,每个字,都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一向智珠在握的老丞相后退了一步,脸上显露出了无力的颓唐,仿佛是在眼睁睁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