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降临,就衣食华美;衣食华美,就生骄心;骄心滋生,就行为邪恶不正,举动违背常理。行为邪恶不正,就身死早夭;举动违背常理,办事就不能成功。内有死夭的祸患而外无成功的名声,这是天大的灾祸呀!然而灾祸本是从幸福滋生出来的。所以《老子》上说,幸福啊,是灾祸潜伏的地方。”
按照事物的法则办事,没有不成功的。大到取得天子的权势和尊严,而小的容易得到卿相将军的赏赐和俸禄。违背事物的法则而轻举妄动者,虽然上有天子、诸侯的权势和尊严,而下有猗顿(春秋末朗鲁国人)、陶朱(即范蠢。春秋末期楚国人,经商致富),卜祝(占卜吉凶的人)的财富,还要失去民而丧失他的资财。一般人之所以轻易地违背道理而轻举妄动,是由於不懂得祸福转化的道理广大深远像这个样子,所以《老子》明白告诉人们说:“谁知道他的究竞?”
人没有不想富贵全寿,而未有一个人能幸免於贫贱早死的灾祸的。心想富贵全寿,而今天却贫贱早死,这是没有能够达到他所想达到的目的。凡是离开他所想走的路而乱走的,就叫做迷惑,迷惑就不能达到他所想达到的地方了。如今人不能达到他所想达到的地方,所以《老子》上说:“这就是迷惑。”人之所以不能达到他所想达到的地方,自开天地以来直到今天一直这样。所以《老子》上说:“人们陷入迷途,日子确实已经很久了。”
所谓品行端正,就是要表一致,所谓有节cāo,一定会为政而生忘死,对资看得很淡薄。所谓行为正直,就是行为公正,出於公心而不偏袒。所谓的荣耀,是指官爵尊贵,
衣服华丽。现在掌握了道的人,虽然内心和外表都真诚和顺,但并不以此议论困苦堕落的人;虽然能生忘死轻视资财,但并不以此侮辱软弱无能的人和耻笑贪利的人,虽然品行端正不结党营私,但并不以此嫌弃行为不正的人和责怪自私的人;虽然地位尊贵衣著华美,但并不以此藐视卑贱的人和欺侮贫穷的人。这是什原故呢?假使失路的人肯於听从熟悉情况人的意见,向懂得的人请教,就不会陷入迷途。现在一般人希望成功却反而失败的原因,是由於不懂得道理而又不肯去向懂得的人请教和听从能人的意见,而圣人硬要拿他们出的乱子去责备他们,就生怨恨。一般人多而圣人少,寡不敌,这是必然的道理。如果一举一动都与天下的人作对,那就不是安全长寿的办法,因此圣人用遵循法度来引导人们。所以《老子》上说:“方正,却不割伤人;有棱角,却不刺伤人;直率,却不放肆;有光彩,却不炫耀。”
聪明智慧,是天然的,动静思虑,是人为的。作为人,要依靠自然生成的视力去看,依靠天的生觉去听,依靠天的智慧去思虑。所以视力用得过度,眼睛就不明;听力用得过度,耳朵就不聪;思虑用得过度,智力就紊乱。眼睛不明,就不能判断黑白之色;耳朵不聪,就不能辨别清浊之声;智力紊乱,就不能分清得失之地。眼睛不能判断黑白之色就叫做盲,耳朵不能辨别清浊之声就叫做聋,心智不能分清得失之地就叫做迷乱。盲就不能躲避白天发现的危险,聋就不能知道雨天雷霍的厉害,迷乱就不能免除人间的法令的惩罚。《老子》书上所谓的“治人”,是说协调动静的节奏,节省思虑的消耗。所谓的“事天”,是说不要极尽听力、视力和智力。假如把听力、视力和智力完全用尽,就劳神太多;劳神太多,盲聋狂乱的祸害就会到来。所以要节省它。节省它,就是耍爱惜它的精神,节省它的智力。所以《老子》上说:“治人事天没有比吝更重要的了。”
一般人的劳神好浮躁,浮躁就消耗多,消耗多就叫做浪费。圣人的劳神平静,平静就消耗少,消耗少就叫做吝。吝作为一种办法,它生於一定的道理。能吝,是服从於道理的结果。一般人遭遇患,陷入祸,仍然不知道退身,而不服从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