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每一个死去的病人,包括死于产褥热的产fù,都被直接送往解剖室。
离开解剖室后,医生和学生往往直接去了产房,至多洗一下手而已。要知道,直到此后10年或20年,医学界才接受细菌理论。后来的细菌理论证实,很多疾病是活着的微生物引起的,而不是动物神灵、陈腐的空气,也不是腹带太紧所致。在当时,塞梅尔维斯弄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引发产fù产褥热的罪魁祸首正是医生,因为是他们将死尸粒子带给了产fù。
这解释了男医生负责的产房的死亡率比女接生员负责的产房的死亡率高得多的事实。同样,男医生负责的产房的死亡率为什么比在家中甚至在大街上分娩更高?为什么子宫颈扩张时间越长,产fù就越容易患上产褥热?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子宫颈扩张时间越长,这个产fù就越是需要医生和学生助产,而伸进(可能伤及)子宫的那只手,因为刚做过解剖实验,还留存有死尸粒子。
“我们中没有一个人知道,”塞梅尔维斯后来懊悔地说,“正是我们自己导致了无数人的死亡。”
得益于他的发现,这场瘟疫终于得到控制。他命令所有医生和学生,做完尸体解剖手术后双手都必须用含氯消dú水消dú。男医生负责的产房的死亡率大幅下降,降至1%。在此后的12个月中,塞梅尔维斯实施的措施,挽救了300位母亲和250个婴儿的生命,这仅仅是一家医院的一个产房所挽救的生命总数。
《劳动法》也会损害劳动者
我们前面提到过,非预期后果法则是影响最大的客观存在的法则之一。举个例子,政府往往会出台相关立法,旨在保护最容易受到伤害的被监护人,但法规的实施却又正好伤害了其保护对象。
我们来看看《美国残疾人法》(comricanswithDisabilities)。这是一部旨在保护残疾工人免受歧视的法律。意图高尚,对吗?绝对是。但是,有关数据充分表明,法律的实施却导致了美国残疾人的就业岗位越来越少。为什么呢?《美国残疾人法》正式实施后,雇主十分担心自己不能约束和管制那些表现不好的残疾工人,也不能随意解雇,所以他们就选择不再雇用残疾人。
《濒危物种法》的实施也产生了类似的副作用。当土地所有者担心他们的地产将成为濒危物种(甚或将来的濒危物种)的理想栖身之所时,他们就会急着砍伐自己土地上的树木,使之不再适于动物栖身。最近几年来,成为土地所有者这种“怪招”受害物种的,就包括赤褐倭鸺和红顶啄木鸟。有些环境经济学家认为:“《濒危物种法》的实施实际上正在危及这些物种,而不是起到了保护作用。”
第二部分 第42节:疫苗、安全带和飓风(5)
政治家有时也会以经济学家的方式思考问题,用金钱鼓励人们多做好事。近年来,很多政府开始根据处理的垃圾量收费。他们认为,如果人们要为自己造的每一袋垃圾付钱,那么人们就会少制造垃圾。
但是,这种新的收费方式也会使人们产生另一种动机:将垃圾袋塞得更满(现在人所共知的一种策略),或把垃圾倒进树林里(在弗吉尼亚州的夏洛维茨尔镇,不少人就是这么干的)。在德国,为了避免缴纳垃圾税,有些人就会把剩菜剩饭倒进马桶冲掉,结果导致老鼠大量出没于下水道。爱尔兰开征新的垃圾税后,将垃圾埋在后院的现象开始激增,这不仅导致环境污染,还对公共卫生极为不利:都柏林的圣詹姆斯医院的记录表明,将垃圾埋在后院、结果“危害自身”的病人数量,几乎是原来的3倍。
数千年来,出于好意实施的法律,总在产生有违初衷的结果。记载于《圣经》中的一条犹太法典,要求债权人在每个安息年(也就是第七年)赦免债务人的所有债